水彩是由浅及深,颜料的覆盖力差,要是先上深色,浅色上去就看不见了。
而油画恰恰相反,它是由深及浅,先上的是深色的色块,闻慈这幅油画上周已经完成了大部分,在文部长看来,其实已经可以看作一部完成品,他等着看闻慈要添加什么细节。
第一笔灰白色,闻慈落在了宋不骄手里的书上。
今天的光线和上次不一样,乌云重,有些暗,光影的对比度更难看出了。
但闻慈这周因为受伤,什么也没做,闲着的脑子里经常想着这幅画、构思怎样能画得更好,眼下一接触到它,思如泉涌,简直不用犹豫,颜料就一层层地敷到画布上。
因为光影,这本书的上半部映在光中,明亮闪耀,而下半部分却在阴影之中。
被手指撑开的书面和宋不骄的大腿间产生不规则的缝隙,这片位置看不到光,是暗的,但暗也不是一模一样的暗,它有层次,哪怕从灰到黑的过渡中,都能分出几十种不同。
闻慈现在要做的,就是填充这些微小的细节。
细化工作很琐碎,但闻慈有耐心。
她上周末用了刮刀,能构成一些丰富特殊的笔触,但今天不需要刮刀来处理大色块,她捏着小笔,一点点处理书页的卷边、裤脚柔软的褶皱……甚至是阳光照在丝上的金光。
画着画着,她耐得住性子,但底下的宋团长和赵部长坐不住了。
第89章
“咋没声儿了?”宋团长嘀咕。
赵部长也纳罕,瞅了瞅楼梯的方向,什么也看不到,低声道:“开始画了吧。”
“老文要一直守在那儿看?”宋团长觉得不可思议,文部长虽然搞宣传的,没他们这帮团长忙,但也不是什么闲人,他难道要在楼上一直待着看小闻画画?
赵部长走过去,探头看了眼,能看到坐在椅子上画画的女儿,但看不到楼上的两人。
她只好回来,又坐下了,“感觉老文这回很重视啊。”
文部长很多年没见过这样的人才了。
作战指挥的天才他见过,打枪的天才他也见过,在军区这几十年,各种血里来泥里去的天才他见了不少,但很久没有这么安静地、能让他感觉到柔软的天才。
就好像枪支和羽毛,一个坚硬一个蓬松,是截然不同的东西。
这次闻慈只用了两个小时,把画笔扔进洗笔杯里,看了眼手表。
十一点五十分。
“你的水平比我想得还高。”
感慨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闻慈吓了一跳,人跳起来,才想起来文部长还在自己身后,她没有扭脖子,而是整个人转了过去,“您好有耐心啊。”
这话是真的,文部长看了两个小时一声不吭,这耐心比闻慈见过的大多数人都好。
文部长看着眼前还没干燥的油画,叹了一声,看向闻慈。
他的眼神像在看什么稀罕物,又是不敢置信,又是欣赏敬佩,总之十分复杂,忍不住又说了一句,“你要是当了兵,我就算枪,也得把你抢到我们宣传部来。”
闻慈觉得这夸奖特别实诚,笑得露出俩甜梨涡。
她也很满意,转过身来,用充满爱怜的眼神看着完善完毕的画。
“这是我画过最好的作品。”
以后,她一定能更多更好的画!一定!
安静中突然出现的说话声十分显眼,宋不骄恍然抬头,“画完了?”
闻慈点头,因为怕扯到脖子,动作很轻,但声音却很用力,“你快来看!”
宋不骄合上书,刚走了两步,就见到楼底下伸出的三个脑袋,上头高的两个是宋团长和赵部长,底下那个矮的是小圆,三人齐齐抬头,明显是等很久了。
“好了?”这是小圆的声音。
宋不骄含笑点头,迈大步上了二楼。
闻慈让开位置,握住她的手,很认真地说:“你要好好留着它啊,”这要她以后真成为美术界的人物了,说不准还会有粉丝追溯她的生平,考古到这幅画呢。
比方说“艺术天才闻慈的油画早期作品”?或者“闻慈天才之路的开始?”
光这么想象一下,闻慈已经笑得合不拢嘴了。
嘿嘿。
真好!
宋家父母和小圆上了楼,看到这幅画,出了和宋不骄一样真心实意的惊呼声。
“好看!”小圆眼睛瞪得溜圆。
宋团长觉得自己的印象都被颠覆了,他以为油画是外国的靡靡之音,给资产阶级或者什么贵族画的,版画国画那才是自己祖国的东西,谁能想到,和自己想得完全不一样!
虽然背景朴素,裂了纹的绿墙,掉漆的椅子,但是怎么就这么好看呢!
窗户里的光往里一照,里面的宋不骄每根头丝都在光,明明头也没抬,神情也安安静静的,可就让他觉得不一样——他不会形容,就感觉打眼一看,心里都敞亮了。
而且这一看,就知道画的是他们华夏的人!
赵部长一拍手,激动道:“画得可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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