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是一米七左右的样子,刚才的人贩子和他差不多是平视的。
群众叽叽喳喳努力提供线索,但对方刚才跑得太快,谁也没看得特别清楚。
列车员听了几个关键信息,让其他同事赶紧去出站口盯着,以免人贩子趁乱跑了,他皱着眉头继续记录,闻慈此时补充说:“他刚才逃跑的时候背是直的,最开始驼背的样子应该是装的,驼背的时候,他穿鞋是一米七二左右身高,不驼背大概是一米七五左右。”
列车员眼睛亮地看着闻慈,“你就是最开始喊人贩子那个吧?”
“对,这小姑娘是我对铺,我一下子就认出来了,”闻慈道,她继续说:“那人贩子脖子根儿是白的,就脸黑,的确是抹过的,然后鼻梁中等,向左侧有点歪,嘴唇比较薄,张嘴时牙齿不齐尤其下牙——同志,你的纸笔借我一下吧。”
闻慈越说越庆幸自己视力很好,还和人贩子对视了一眼,不然说都说不出来。
列车员把钢笔和本子递给闻慈,歪着头看她要看什么,越看眼睛越亮。
闻慈拿出自己毕生最快的写生手,做出一幅大头写来,旁边又简单勾勒了几笔身材形状,最开始说话的那个大妈凑过来,猛地点头,“对对对!那个拍花子就长这样!哦呦小同志你怎么画出来的?你可真厉害!”
闻慈随口解释道:“我是学美术的。”
她赶紧画完,交给列车员,“五官身材轮廓就长这样,至于肤色,可能是伪装的。”
列车员朝她竖起一个大拇指,说了感谢,就急匆匆查人去了。
孙同志一直在呼唤囡囡的名字,喊了好半天,小姑娘才迷迷糊糊睁眼,小声说:“妈妈我头好晕……”孙同志看她终于醒过来,又哭又笑,终于想起来抬头跟闻慈道谢。
闻慈摆摆手,凑近嗅了嗅,“你和囡囡的肩膀上都有一股药味儿。”
刚才孙同志跑过来的样子,一看就不正常。
大家七嘴八舌问孙同志到底是怎么回事。
孙同志紧紧抱着囡囡,哭得满脸是泪,乱七八糟说了一遍。
原来她刚才带囡囡下了火车,囡囡看到那边有卖橘子的很想吃,两人就过去买,挑橘子的时候,孙同志感觉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就感觉脑袋里迷迷糊糊,什么也不记得了,过了一会儿再反应过来,就现囡囡不见了。
她着急地想找,还摔倒了,听到闻慈这边似乎在抓人贩子,才跑过来的。
闻慈叹气,估计囡囡也是这么被迷倒的。
列车员把另一个小男孩抱走,他们最好能抓到人贩子,问出这孩子是从哪儿拐的,要是不能,那就只能等孩子醒了,问他本人记不记得自己的姓名和家。
总会孩子还在,闻慈和孙同志回到车上,她默默检查了下自己的行李,还好,完好无损。
孙同志后怕不已,抱着囡囡眼泪止也止不住,闻慈给她递了块手帕,叹气道:“这种药真是防不胜防,也不知道是从哪儿来的——诶,囡囡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囡囡摇头,声音有气无力,“就是感觉,晕晕的,脑袋里有星星。”
闻慈摸摸她的脑袋,在包里摸了摸,摸出几块糖和巧克力塞到她的小兜兜里,哄道:“等你感觉舒服点了再吃,”又对孙同志说:“要不你们俩去换个衣服吧,再洗洗脸和脖子,还有药味儿,别再越闻越晕了。”
孙同志用力点头,牢牢牵着囡囡的手,带她去清洗。
车前两分钟,几个列车员押着一个男人过来了。
这人已经换了一身衣服鞋子,脸上的黑灰也擦掉了,但五官还是那个五官,尤其是三角眼、歪鼻梁、乱牙的特征明显,列车员让闻慈认认:“是不是这个人?”
人贩子恶狠狠地瞪着闻慈,闻慈半点不怕,仔仔细细盯了一眼,“嗯,就是他。公安同志,你们好好查查啊,他都懂得乔装了,肯定不是第一次干拐卖这事,而且这种迷药是从哪儿来的?他们肯定没本事自己制吧。一定背后是有一条产业链的。”
列车员一愣,点点头,“好,谢谢你的提醒,我们一定会严肃调查的。”
闻慈看着人贩子远去,摇了摇头。
“这帮狗日的真坏啊,”一个穿着绿色老军装的老人家走过来说,还称赞地看了闻慈一眼,“我刚才就见你这个小姑娘喊人贩子,胆子大,勇敢,好!”
闻慈失笑,“我总不能让人贩子带着孩子跑了。”
这要真拐跑了,卖到山沟沟里,那再想找回来可就难了。
老人恨恨地说:“人贩子就该都判死刑!”
“我还建议买卖同罪,人贩子和买小孩妇女的一起判死刑,”闻慈补充说,在她看来,拐人的和买人的和恶意杀人没什么区别。
老人一愣,“你这个小同志,有思想!”这么一说,他觉得也很对啊。
拐人的是知法犯法,那买人的就不是了吗?他们甚至更恶劣,他们创造了市场!
闻慈和老人家说了几句,等孙同志牵着囡囡回来,两人上身的衣服都换了一套,囡囡刚才一直半睁不睁的眼睛终于睁开了,似乎是开始害怕,眼睛都哭得红红的。
囡囡爬到下铺,孙同志给她掖了掖被子。
闻慈想起来,有个说法是人大喜大悲后不能立刻睡觉,对精神不好,从包里翻出来几本书,挑选一番,递给囡囡一本,“囡囡想不想看画画书啊?这个很有意思的。”
这几本书是她从港城捎回来的,都是繁体字,就一本绘本不认识字也能看。
囡囡不是很有兴致,但看到花花绿绿的封皮,还是爬起来了,她缩在小角落里吸着鼻子翻书,看着看着,忘记了刚才的事,看到有趣的地方,还咯咯笑了起来。
孙同志的眼泪止住了,哽咽着跟闻慈道谢,“谢谢你,要不是你,我真不知道——”她又想哭了,憋住一口气,硬生生忍住。
穿军装的老人家本来一直在自己的下铺上看报,眼下也不看了,坐到对面的凳子上,安慰道:“别哭了,等会儿再吓到娃娃。以后出门在外小心点,谁也不知道旁边的人是什么,人贩子,特务,那都是有可能的!得再小心点啊!”
孙同志默默点头,“我就是没想到,光拍个肩膀,人就能迷糊了!”
其实闻慈也没想到迷药能这么厉害。
不过说起来,七十年代的人贩子有迷药可用,几十年后的人贩子乃至于普通人,随随便便上个网也能买到迷药,她就觉得这个世界实在荒诞得可笑——也许世界本身就是一出荒诞悲剧,潮水跌宕,永远不会平息。
她郁郁地递过来瓜子,还好她去窗边买瓜子,不然就看不到了。
这趟车开到沪市时,孙同志和囡囡下车,临走前,还特意给闻慈留了地址,说要是闻慈去沪市一定联系她,她一定要请闻慈吃饭。
闻慈挥手告别,等到都时,重重地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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