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沈之珩却是全然不在意的样子,微微叹息了一声。
随手将那姜汤放在一旁,看了眼室内,对众人道:“你们都出去。”
秦朝听到这句话,连忙走进来,提醒沈之珩,“公子,苏老他们还在等着……”
沈之珩不耐烦地说了句:“让他们等着。”
众人退出,屋内只剩下沈之珩和云鸾两人。
沈之珩掐住她的下巴,仔仔细细看她脸上的表情,问:“你刚才唤我什么?”
少女闭着眼,含糊说,“……哥哥呀。”
沈之珩又问:“哪个哥哥?”
少女认真想了想,道:“眼睛看不见的哥哥……”
沈之珩的心轻轻一跳,唇微微抿了起来。
随即抱起云鸾,往屋后的浴池走去。
室内温暖如春,云鸾的手脚却还是冰凉的。
她迷迷糊糊的,抬手便紧紧地勾住了他的脖子,将冰凉的脸蛋贴在他颈上汲取暖意。
竟是前所未有的依恋姿态。
浴池内的温泉水还在咕嘟咕嘟冒着泡,水雾弥漫,浮动着一股梅花的冷香。
云鸾平日里会在这里沐浴,是以池水两旁现下还放置了两筐备好的花瓣。
沈之珩将怀中的少女剥的只剩下一件里衣,就抱着人入了温泉。
温泉水温暖荡漾,淹没少女美好的酮体,沈之珩却生不出半分旖旎之欲,只捉起她的手,放在手心握着,眼睛一刻也不离开她的脸。
只是心中有些疑惑,她这是怎么了?怎么会突然性情大变?
泉水暖和了云鸾的四肢,水雾渐渐将她的一张小脸熏得有了血色。
她靠在沈之珩怀中,慢慢睁开眼睛,明眸中流光划过,却是有些懵懂的,陌生的,含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儿。
“昭昭。”
见她眼中有了神采,沈之珩也放心下来,耐心询问,“今晚发生了何事,你怎么会闯入阵中?你要去哪?红药说你梦魇了,你梦到了什么?”
他话音刚落,就见少女从手中伸出双臂,环住了他的脖颈,贴上来的肌肤冰凉。
她在发抖,“没有,我不是故意想要逃走……我只是很怕……”
这是自那日后,云鸾第一次主动抱他。
他没有将她推开,反而将她抱入怀中,耐心地循循善诱:“哥哥没有说你要逃走。你怕什么,你看见了什么,告诉我好吗?我会保护你,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云鸾将脑袋埋在他脖颈间,微微颤抖着,半晌才低声道:“我看见……你……射杀了我的父王,还要杀死我。”
沈之珩的脸瞬间苍白,连唇色也苍白了几分,衬得一双狭长的眉眼愈加深沉。
这是自两人争吵之后,云鸾第一次这么心平气和地跟他说话。
也是她第一次,主动同他说这般多的话。
可说的却是……他费尽心机想要隐藏的事实。
“那……”沈之珩顿了顿,语气有些艰涩,“你相信你所看到的吗?”
他望进她的眼中,“回答我,昭昭。”
云鸾没有回答他,而是握紧了手心中不知何时出现的金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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