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弹壳,”陆景元声音很低,打破了院子里的寂静,“别弄丢了。”叶笑笑将紧攥的手摊开,那枚黄铜弹壳和羊脂玉佩并排躺在她的掌心,一个粗糙暗淡,一个温润光洁,却奇异地和谐。“它很丑。”他又补充了一句,语气笨拙。叶笑笑却弯起眼睛,笑了。她将手收拢,把那两样东西重新紧紧攥住,仿佛握住了全世界最珍贵的宝贝。“不丑。”她仰着脸,声音清脆,“我觉得,它比这块玉还好看。”陆景元看着她那双熠熠生辉的眼,看着她脸上毫不掩饰的珍视,那颗在战场和官场上都坚硬的心,被这句简单的话语彻底融化,柔软得不可思议。他没有再说话,只是伸出大掌,将她那只攥着信物的小手,连同里面的东西一起,包裹进自己的掌心。他手掌宽大而滚烫,带着薄茧的指腹,摩挲着她的手背。两人走到里屋门口,陆景元松开手,脚步停下。叶笑笑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回头看他。屋里昏暗,月光只从门口洒入一角。“进来。”她轻声说。陆景元高大的身躯在门槛外顿住,像一棵被月光钉在地上的松树。屋里很暗,只有一缕清冷的月光斜斜地铺在地上,勾勒出桌椅模糊的轮廓。她的身影就站在光与暗的交界处,那双刚刚哭过的眼睛在昏暗中,亮得惊人。“进来。”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邀请,像一根羽毛,轻轻搔过他紧绷的神经。陆景元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目光从她带着期待的脸上,缓缓移向那扇敞开的木门,以及门后那方小小的、属于她的私密天地。他的呼吸,有那么一瞬间的凝滞。然而,他只是站在原地,没有再向前一步。“不了。”他的声音比夜色还要低沉,带着一丝刻意压抑的沙哑,“天晚了,进去睡吧。”叶笑笑脸上的那点期待,慢慢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了然和说不清道不明的……安心。她歪了歪头,那股子狡黠劲儿又冒了出来,故意用一种委屈的语调说:“怎么,都给了定情信物,还不肯进我的门呀?”陆景元看着她故作可怜的模样,那颗刚刚平复的心又被搅起一池涟漪。他那张冷硬的脸上,线条不自觉地柔和下来。“等你进了陆家的门,我的门,你想什么时候进,就什么时候进。”他这话说得郑重,像是在许下一个承诺。叶笑笑的脸颊,腾地一下又热了。这个男人,怎么连说情话都像是在做任务汇报,偏偏又让人无法反驳,心跳加速。“快进去。”陆景元上前一步,却不是为了进门,而是伸出那只宽大的手,轻轻扶住了门板。他的手指修长有力,指节分明,就停在离她脸颊几寸远的地方。“奶奶看着呢。”叶笑笑下意识回头,堂屋里,叶奶奶的身影果然还站在门口,正笑眯眯地朝这边望着。她的脸更红了,像被火烧过一样,瞪了陆景元一眼,那眼神里却没什么威力,反而带着几分羞赧的嗔怪。“你早点休息。”陆景元的声音再次响起,目光深深地看着她,“今天,辛苦你了。”这句没头没尾的话,让叶笑笑的心尖微微一颤。她知道,他说的“辛苦”,不是指她和父亲的争执,也不是指她哭了又笑的情绪起伏。他说的是,她最终点头,愿意接受这份沉重的承诺,愿意将自己托付于他的这份“辛苦”。一股暖流从被他握过的手背蔓延至全身,让她眼眶又有些发热。叶笑笑用力攥紧了手心里的弹壳和玉佩,那坚硬的触感让她感到无比安心。她重重地点了点头,将千言万语都融进了这个动作里。“晚安。”她的声音从门后传来,闷闷的。“晚安。”陆景元站在原地,直到听见门内传来木门栓子落下的轻响,才缓缓收回了目光。他转身,迎着院子里清冷的月光,向西屋走去。夜风吹拂着他挺括的军大衣,卷起一角,又轻轻落下。他的脚步沉稳而坚定,与来时那份背负着千钧重担的紧绷截然不同。天还未完全亮透,东边的天空只泛着一层鱼肚白。叶家小院里已经响起了细碎的动静。鸡鸣声划破了乡野清晨的宁静,叶国强和叶志军已经担着水桶,走过了院子。早饭依旧是稀粥和窝头,但桌上的气氛,却与昨日那凝重得几乎要杀人的光景,判若云泥。叶国强端着碗,呼噜呼噜喝了两口热粥,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带着一种宿醉后的疲惫,和一种尘埃落定的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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