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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第1页）

翻来覆去的，耳边听着更夫敲更四下。陆染犹豫要不要起身，突然听到屋子后面的库房传来脚步声，紧接着是听到人细细低语的声音。难道遭贼？陆染警惕地坐起身子，她怕打草惊蛇也没点烛火，猫着身子贴到窗户旁，用手指戳破纱窗，果真见到月影下，有辆马车停在库房门前。不行，得赶紧叫人，陆染转身要去喊林东志，隐约看出不对劲，又回过头来。“不对啊，既然是做贼，为什么东西是往库房里搬？”这一看，便在人群中认出林东志那敦实板厚的身影，为何这个时辰的鬼鬼祟祟往库房里搬东西？陆染推门出去，从耳房侧的偏门往库房去：“林掌柜，你这后半夜的是忙什么呢？”林东志听着声音，反应过来已是来不及，他冲陆染点头赔笑：“实在抱歉，吵到大掌柜歇息了，我这刚从织布坊运些布过来。”陆染可没这般好骗，她走过去，抢过其中一个伙计的火把，仔细辨着那车上的布匹，上面的布袋清一色都写着塔拉布行。这塔拉布行不就是今早付两万里订货的番邦客人？“这，这客人是退货了？”不应该啊，退货也应该先退货款才是，而且也没必要大晚上的跟做贼似的。陆染把火把塞回伙计的手里，精锐的视线盯着林东志，这事肯定不简单：“林掌柜，我们屋里说话吧。”宋大人的包子论林东志吩咐伙计们继续把布匹搬回库房，自个低着头跟陆染到里间去，想着该如何解释陆染才会相信，她看着就不是这么好糊弄过去的人。陆染示意林东志落座，自己也绕到对面坐下：“说吧，我要听实话，若是有半分隐瞒，就别怪我不讲情面。”林东志不擅长说谎，事先又无人教他，若是被陆染发现该如何应对，无可奈何只得说实话：“就如大掌柜所见的，那货确实是塔拉公子的，只不过他也没退货。”“没退货？”陆染眯着眼，想着各种可能性：“根本没塔拉这个客人对吗？订货出货都是假的？谁出的注意？”林东志搓着粗糙的手指，小声应着：“是，宋东家。”“宋东家？宋池？！”宋池又如何是东家？林东志被陆染咄咄相逼，又说漏嘴，怕是更漏洞百出，只得说实话，他是坚信陆染知道也无妨，总不会害了宋池。“其实这布行，本是宋大人为东家，只是挂在九爷名下。”林东志继续说着：“大人知晓您要去洛河找柳小姐，所以吩咐小的冒名塔拉公子下单订货，这样一来盈利额达标，大掌柜的就无需再奔波劳碌。”“大掌柜的您可别顾着生气，东家这般做全是为你。”绕来绕去，陆染没想到竟然是这样…想到先前江元九也说过的宋池让她来这当掌柜也是为她好的话。不应该，宋池凭什么会对她好。“这事露馅是小的办事不利，我自会与东家请罪。”陆染突然站起来：“这事你没错，放心吧，我会装作不知道的。”她有地方要去，有些话要问清楚，起身就往外走。四更天刚过，街上冷清清的，唯有陆染单薄的身影一直往前走，在宋府门前的狮子旁挨着阶梯坐下。寅时刚过，宋府的门打开，烛火的光亮从门缝倾斜而出。陆染扭头看去，出来的是宋秉谦与宋自立，她又将脑袋缩回去。父子俩都没说话，一前一后上了边上的轿子。又等半刻钟，宋府的房门再度开启，陆染回头便见宋池稳步走出，面容肃冷，再穿着青袍官服，有种不怒自威的凌然。陆染看他上轿，赶忙起身跟去。一前一后，走至转角处，轿子停稳，宋池撩开隔帘下来，示意轿夫先去官署，回头朝躲在街角的陆染看去：“还不出来？”他倒要看看是什么事，值得她大清早在门外蹲守。陆染有些颓败地丧着脸，甩着大步朝宋池过去，丝毫没有姑娘家的矜持内秀。知道宋池赶着到官署点卯，陆染也不想耽搁他太多时间，直接开门见山：“江元九说你让我去宝妆商行是因为怕我在秦府住的不习惯，也怕我到其他地方被欺负，有这回事？”宋池没答话，踱步往前走。天色逐渐明亮，街边已经有小贩叫卖的声音。陆染没听着他回答，扭头瞪他：“宋大人，我的话你可听见？”“我没聋。”没聋为什么不回答她，是因为觉得她问的可笑吗，还是：“你不回答那就是江公子说的是对的咯？”宋池被她缠的无奈，转头看她：“你大半夜不睡，在门口蹲着就为问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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