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着陆染摆菜上桌,甄大娘去喊宋池:“大人,午饭已备好,是夫人亲自下的厨。”陆染下的厨?宋池他们竟然相识陆染看着宋池洗手落座,邀功地夹块笋片到他碗里:“大人,你可真有口福,我一般不下厨的。”除非以后毒死你的时候需要。宋池没动筷子,扭头看她,天气热,加之伙房里本就燥热,刚刚走出来的她鬓角流着汗,闷红的小脸沾着火灰,衣袖也染着油渍酱汁。他没说话,把陆染放在碗里的笋片送到嘴里,紧随着眉头紧蹙,看起来很难以下咽。陆染望着他,眼巴巴的:“怎么样?”“难吃。”宋池不给情面:“暴殄天物,我看你这辈子都不适合伙房那地方。”陆染被打击的有些怀疑自己,动筷子分别将桌子的菜都夹碗里,一道道仔细品:“虽然是难看些,哪有这么难吃?是你太挑剔好吗?”生气地把宋池跟前的菜都拦过来:“你要觉得难吃就甭吃了。”回头把甄大娘叫来:“给大人另外准备他想吃的。”“不必了。”宋池拦着:“经费本就不足,还想着浪费吗?难吃不也得吃。”陆染忍着打掉他筷子的冲动,气呼呼地吃空碗里的饭起身就走。辛辛苦苦准备的几道菜,丝毫不给情面地说难吃,搁谁身上,谁受得了。她起身回屋去了,自然就不知道那个嫌弃她做菜难吃的人吃了三碗饭。昨夜没吃,早饭也空着肚子,宋池饿的前胸贴后背。陆染做的菜算不上好吃,但在没得选择的情况下,还算是能下咽的。只是不能夸,就怕她以后真的就围着灶台转。有刀有火的地方,难免是要受伤。午饭后,庆康王府那来人,说是邀约宋池一并到开元府去拜访知府大人。北阳关隶属开元府,但相隔甚远。宋池出门时看陆染坐在堂前跟贾大爷聊天,他踱步过去:“我去庆康王去趟开元府,得晚点回来。”陆染低头扣着桌子的木屑,不理他。仅有贾大爷起身把宋池送出门去。甄大娘拿着渔网竹竿出来,看到陆染在那坐着,笑着道:“夫人,您不是爱吃鱼,我给您打几条冷水鱼去,这的鱼绝对比你京都城的要甜美。”陆染也想去,宋池出门了,甄大娘也出门,那剩她一个人得多无聊。“甄大娘,你带着我一起吧,我不想一个人在这待着。”贾大爷听着,赶紧过来阻拦:“夫人,那河在关外,你可去不得,若是遇上奴刺族的人怎么办?”甄大娘也不忍留陆染在家里,跟着她出去,采采花,玩玩水的都好:“我去这么多回怎没遇见什么奴刺人,就你危言耸听。”陆染也开口安抚着:“贾大爷你放心吧,我们与奴刺族又不交恶,不会伤害我们的。”“夫人…”贾大爷知道劝不住,只得叮嘱:“老太婆,你可看紧夫人,你就算死了,也得护着夫人不得伤一根毫发。”“知道了,你这死老头,人老话多。”陆染看着他们俩老斗嘴,总是觉得很有趣,她帮着甄大娘拿渔网,从驿站出来,往西一直走就是关口。日头虽已有些偏西,但这漫天黄沙,还是热的让人透不过气。陆染跟在甄大娘身后,走了大概两刻钟,远远的就看见有稀稀落落的树林,有条一丈左右宽的山河蜿蜒而下,最后汇入湖泊去。远远看去宛如面巨大的明镜,美的别有风情。“夫人,前面的湖里就有鱼。”甄大娘加快步子,陆染后面跟着,才是刚到树影下,就被突然拥簇出来的马群团团围住。马上的人个个肤色黝黑,身上穿着皮甲,露出两条粗壮的手臂。陆染来不及细看,就被甄大娘一把护到身后:“各位爷,有什么冲我老太婆来,我家闺女还小,不懂事。”甄大娘说话的声音都在抖,她来这下阳湖捕鱼无数次,可是头一回遇见奴刺人。她话音落下,便就引得马上的人阵阵大笑。其中有人操着浓重的口音道:“大娘,你闺女长的真不赖,送给我们吧,我们打光这湖里的鱼送你。”陆染拨开甄大娘,冷眼扫一圈马上的奴刺人,冷声道:“我乃是康王府的千金,你们若是不怕引战,大可将我带走。”比起轻声求饶,身份上的压制兴许更起作用。“康王,他算个屁啊。”马群的身后,有道戏虐的嗓音悠悠传来,马群让开一条道。陆染扭头望去,只见一男子策马缓缓靠近,他身上也穿着皮甲,略卷的长发披散着,额前绑着玉带,五官说不上来的邪气,从气势来看,这该是个头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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