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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9章（第1页）

陆染看他从昨儿开始就是莫名其妙，语气也是阴阳怪气，她赌气回嘴道：“是，牵肠挂肚，魂牵梦萦，日思夜想。”足足想了她前世整整一生，是他欠她的，就算膈应也让他自我折磨着。说着推开宋池下地，把央红叫进来。央红进屋就瞧着这夫妻俩面色各异的，该是吵嘴了，昨夜还搂着睡的人。夫妻吵，床头吵，床尾和，央红也不想着劝什么。伺候陆染梳洗，布桌吃早饭时未见宋池身影。央红到书房去叫他：“大少爷，该吃早饭了。”宋池低头处理公文，头也不抬：“你去告知夫人，早饭后就启程去水陵府。”陆染本也没什么胃口，喝下小碗清粥，起身先去了趟陈府，看着陆琴状态恢复过来，也才是放心随着宋池去水陵府。回宋府时车马已经在外候着，前后两辆。王道勤在外，等着她们：“夫人，大人已经在车上等候多时。”陆染踩着脚踏，撩开隔帘，只见宋池跟前又是摆满公文，这一路对着这么个人，这么一堆公文，她不得闷死。转身又下车去：“你上这车，我跟央红坐后面那辆。”央红还想着跟王道勤如何独处呢，听陆染的话，激动地过去搀着她手臂：“少夫人上车吧。”王道勤等片刻，未见宋池有声响，只能埋头上车去。宋池觉得这样也好，其实税案的事，路上他可跟王道勤商议商议。王道勤上车，车轱辘缓缓转起。宋池手中翻阅的是王道勤费尽心思搜集来的奏文副本，越是看着脸色愈发冰冷，最后干脆是摔在小几上。“奏文上告四年，整整四年都被扣在水陵府，想想这官道是有多黑暗。”王道勤细细给他沏茶，低声应道：“皇后薨，方家势力如野草疯长，资阳县乃方阁老祖籍，想得民心最快的做法，自然是减税。”若不是宋池强硬地更换水陵府户部郎中，方有年擅自免除资阳县税务一事不知还要隐瞒多少个四年。资阳县于水陵府下，农田占比最大，桑田也不少，按税收比例，是水陵府下六个县里税收最为重的。永昌一八年，水陵府遭倭寇侵犯，民生大乱。朝廷募征兵饷，那年资阳县的税收总额，正符合兵饷数额，兵乱在即，水陵知府与户部郎中商议，又提议到文州省布政使，最后将资阳县的税收转为兵饷。资阳县今年的税收，将平摊至各县去，这样一来不仅解决兵饷的燃眉之急，民众也可缓口气将税收慢慢缴起。本是件两全其美之事，到次年就变了性质。资阳县缴纳的税收均转为兵饷，其他县继续分担资阳县税收，看似正常不过的事，其中的暗箱操作就在这里。兵饷均以每年战况不同所募征的也不同，平和年代，兵饷便就少。水陵府户部郎中周梦成就是利用这点，在征得方有年同意后，将多余兵饷扣下，再以府衙营收为由，将这笔税收再按户分到县民手中去。还大肆宣扬，这是阁老方有年为乡民谋的福。一时间，方有年在资阳县就如神般被家家户户供奉朝拜，但凡有说方阁老一句不是的，都要触众怒。资阳县可是人人丰衣足食，其他的县城却因无端替资阳县负税，早已是民不聊生。当地县里多次联合越级提交奏文，均是被拦下，县令曾鼓动当地豪绅举头抗议，最后都以死伤告终。县令换一届又一届，四年来，奏文始终没能出过水陵府。“大人此趟水陵府之行，可得小心谨慎。”毕竟是那方有年的地盘，兵道部也是他的人。“此时税案复查，圣上也盯着，他方有年不敢乱来。”若是他出事，那不是明摆着方有年有鬼。这搬石头砸自己脚的事方有年可不会做，横竖这事若是查出来，他把责任推下面的人去，有容贵妃极力保着，无人能耐他如何。照顾到陆染跟着，车马中途歇停好几次，隔日午时过才抵达水陵府。户部郎中崔有进刚上任，举家未迁来，暂且先住在驿馆。水陵府知府是方有年的人，纵使知道宋池前来，也装傻充愣。宋池等人姑且只能先住客栈去，为了讨个安静，客栈顶层所有的客房王道勤都订下来了。房间这般多，陆染自己选了一间，央红去楼下要热水上来伺候她梳洗。陆染没功夫讲究这些，赶着去见陆堇封。央红跟着她下楼，正遇上跟崔有进站在客栈门外说话的宋池。陆染看他一眼，他也看着陆染。陆染转身先走，央红急忙跟上去。崔有进看着宋池视线紧随着陆染，猜着这应该就是众人在传的，宋池匆匆娶进门的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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