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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第1页）

不过她见小沙弥红脸还挺有意思，便勾唇一笑，话语间有意逗弄：“怎么，可是这青灯古佛无趣了些，想随姐姐下山了？”小沙弥反应过来，脸色涨红，连连摇头，急得都快哭了。好在这时有个圆脸的筑基佛修前来解围，柳眠记忆中没见过此人，小沙弥如蒙大赦扭头就跑。“贫僧圆妙，不知女施主来此所为何事？”柳眠收回先前调笑的态度，正色道明来意：“合欢宗柳眠，求见贵寺无相大师。”“佛君尚在闭关，女施主若无急事，可过后再来。”圆妙倒是没问柳眠一个合欢宗女修为何来寻他们佛子，只说无相还在闭关让她先回去。柳眠偏偏不按常理出牌：“打扰了，正是有急事来寻无相大师，不知可否通融，容我在寺中等候大师出关相见？”“这……”圆妙有点迟疑，事涉佛子，他一个筑基弟子可决定不了，想了想便道：“不如这样，女施主先在知客堂稍候，小僧需将此事禀明师长。”“无妨，既如此，我等你便是。”随后便跟着他进寺前往知客堂等候，这一等，便足足等了半日辰光，直到夕阳西下，圆妙才重新出现。也不说让不让她在寺中等候，带着她走过不知道多少个僧舍回廊，最后停在后山一间看似简朴的僧舍门前，合掌请她进去。这地方看起来不像寺中客舍，倒像是某位大师的禅房。柳眠想着佛家一向慈悲为怀，向来不与人结怨，无论如何在这云台寺中她总归没有危险，便舒了口气，与圆妙点点头，放心大胆地推门而入。一进去，房门自动合拢。禅房里是个须发皆白的老僧，正盘坐在蒲团上打坐，眼眸半睁半阖，看似平和沉静，实则一身修为已达元婴后期，在整个青云界都算得上是巅峰强者。柳眠心念飞转，口中已道：“见过空寂大师。”若她猜得没错，这位正是云台寺大长老空寂佛君，也是佛子无相的师父。她只是想等无相出关见一面，没想到这位竟然亲自来见她了。见柳眠猜到自己的身份，空寂只点点头没有在这个事情上多说什么，开门见山说起无相时也挺尊重人：“按理弟子交友的事情身为师长不该过问，可无相身份特殊，老衲有件事情想问一问女施主，还请见谅。”他都这么客气了，柳眠也不能不识好歹。“大师请问，柳眠知无不言。”“无相突然进阶元婴之事，可是与女施主有关？”柳眠点头。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空寂原本半睁半阖得眼眸终于直视柳眠，洞察人心的眼神看得人一阵心虚。不过柳眠很快就克服这种情绪变得理直气壮起来，她有什么可心虚的，她才不虚，她也只是个被裹挟到各个世界里的受害者好不好！“那么无相破戒之事，可也是与女施主有关？”空寂斟酌着言辞刨根问底，终于半遮半掩地揭开了最后一层遮羞布。柳眠再度点头。空寂面色不变，仍直视柳眠：“女施主可知无相不比其他佛修，于云台寺、乃至整个青云界都干系重大？”柳眠却不以为然：“即便被选为佛子，那也只是一人罢了，将全寺、全界的担子压到他身上未免不公，退一步说，各宗加上散修，大能修士并不少，责任全让他担了，青云界岂不是白白培养了这许多大能？”空寂闻言垂下眸子，仿佛在认真思考柳眠的言论。“而且，难道佛修必须要修到四大皆空才算修行有成？我听说佛家也有居士，佛修亦有欢喜禅一道。”听柳眠滔滔不绝说得越来越离谱，空寂声音里仿佛带了几分无奈：“虽则如此，可女施主所言终非大道，无相终要成长为佛门领袖，唯有他，不容许任何污点。”这一次柳眠沉默良久，再在口时，确让空寂也无言以对。“有道是入世方能出世，他自幼成长于佛门清净之地，从未体验过花花世界、人间百态，未有经历，谈何放下，这始终是个隐患。既有此契机，柳眠愿做引他入世之人，若他向佛之心坚定，终究能看破红尘，立地成佛。”柳眠有理有据，娓娓道来，一番话说得让人无从反驳。“堵不如疏，如此，既是渡人，也是渡己。空寂大师难道不相信他可以看破红尘、突破心障，顺利返回云台寺吗？”空寂闻言沉默良久，一时却也没有答应下来，只缓缓说道：“女施主当真伶牙俐齿，此事老衲还需细细思量，这段日子女施主可先在客舍落脚。”能暂住下来总归是个好的开始，柳眠见好就收，拜别空寂，随守在门口的圆妙前往客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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