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云妈妈闻言终于找到了主心骨,她的手指轻颤,联系方式输错了好几次,最后把手机递给了云依斐,声音带着哭腔,“你来,有有你来。”“妈,别怕,会没事的。”云依斐话虽如此,可是握着妈妈手臂的手也在轻颤。她小时候有一大半的时间和爷爷奶奶一起生活,爷爷会给她做各式各样的核桃手串,那些手串现在还保存在她的百宝盒中,爷爷会教她编竹篮,编蚱蜢,带着她走遍大街小巷,带着她翻山越岭,捉鱼抓虾,她完全不敢想象,没有爷爷的日子。“会没事的……会没事的……”云妈妈双眼失神,眼泪模糊了视线,只是一味地重复着这四个字。“大伯母照片发过来了,我先看看……”云依斐划动手机,大片白色的阴影在黑色的画面里格外的瞩目,随着影像图示的翻动,白色阴影面积还在继续扩大。她闭上了眼睛,眼泪从眼角滚落,她有气无力地说:“小宋,麻烦你先送我和妈妈去机场吧,然后你把车开回家,等我们回来再找你拿钥匙,谢谢你。”“怎么了?还好吗有有?”云妈妈紧紧地握着她的手,眼神中的期待灼伤了她的眼球,云依斐不敢看她,目光落在母亲有些干裂的手背上,她吸了吸鼻子,最后还是如实说道:“不太好,出血位置在脑干,出血量有点多,预后……估计不太好。”“那怎么办啊,怎么办……”云妈妈突然发了疯似的一直拨打云爸爸的电话,却始终只有一道冰冷机械的女声回应她。“我们先去吧,具体情况要看那边医生的说法,开颅还是穿刺,希望有个好消息吧。”云依斐重重地叹息,强撑着精神给大伯母回了电话。然后只有等待,等待命运的裁决。窗外雨声淅沥,玻璃上的水珠被一层一层覆盖,汽车的红色尾灯和街边的路灯一齐倒影在车窗上,朦胧又梦幻,云依斐突然希望这一切都是梦,如果是梦就好了。焦灼又无力的等待漫及整个车厢,云依斐始终握着母亲的手,给予她力量,也希冀能摄取一些力量。-从一个城市辗转到另一个城市,抵达榕城第一人民医院的时候,夜色已经如同一团化不开的浓墨一般。大伯焦急地在手术室前来回踱步,医生术前谈话交代的风险太大,不是瘫痪就是长期昏迷,更甚是死亡。可除了手术,别无他法。他的手现在还在不自主地颤抖。堂哥和堂姐坐在蓝色塑料凳上,一个不停地搓手,一个无神地发呆。大伯母抱着奶奶,哭声此起彼伏,一人停一人起。云妈妈见状忍不住留下了眼泪,和她们一起抽泣。云依斐身为家中唯一一个医生,此刻顾不得伤心,她抹去眼角的泪水,拉住原地打转像是无头苍蝇一样的大伯,她吞咽了几下,语声带着浓浓的鼻音,“大伯,现在是什么情况?”“有有啊,医生说什么穿刺不了,只能开颅,但开颅会死,不开颅也会死,我签字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签字了……”他双手抱着头,情绪突然崩溃,如同泻堤的洪水一般,推搡着云依斐,“我签字了,爸不会有事的对吧?你告诉我,爸是不是会没事?”云依斐一个踉跄,原本就无力的下肢承受不住一丁点的冲击,跌落在地面上,臀部的钝痛牵扯着心脏,心脏像是被五指山压着,闷塞窒息,呼吸也不畅快。她的鼻头泛起一阵酸涩,眼泪一颗一颗砸在地面上。终于云爸爸风尘仆仆地推着行李箱赶来,将女儿从地上扶起,背上挨了几个结实的巴掌。堂哥箭步冲到他的身边,紧紧着箍着他爸的身体,“爸,冷静一点,爷爷肯定不希望看到我们这样。”“老头子知道个屁!让他不要喝酒不要喝酒,非说药酒不是酒,让他吃高血压药,他嘴上说会吃会吃,隔几天去看药一颗没少,他就是故意的,”大伯破口大骂,挣脱着走到一边,手指着“手术中”的指示牌,“他就是故意不让我们好过,他就是故意的……”没有人阻止他的发泄,大伯骂着骂着又哀嚎痛哭,最后无力地跌坐在凳子上,双手垂在身前,头埋在腿间,没了声响,只剩下不停起伏的肩胛骨和断断续续的抽泣声。对于生命的未知,等待往往最为痛苦。压抑的气氛在整个家属等候区蔓延,没了泪水,悲伤也就没了倾泻的出口,沉默比哀嚎更让人难受。手术很漫长,天际泛出一抹亮光,夜色逐渐被驱逐,指示牌上的灯终于熄灭。医生走出手术室,带来了一个勉强能称为好消息的消息,手术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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