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慎言!”他声音都变了几许,剑穗在空中乱摆,耳根染上一片薄红。这一幕恰巧被刚从外回来的严母看到,掩唇笑得更甚了,杨方并未拦他,毕竟她回自家,何况谢珩交代有意让她家中知晓一二,她半捂着眼:“我再出去转转,不打扰你们。”此话一出更有理说不清了。沈昭没料到他脸皮如此薄,意识到自己行为不当,赶紧拉开身距,退至厨舍外,目光垂落在他紧握刀剑的手上:“抱歉了,大人莫急,我不知你如此经不得吓,开个玩笑,开个玩笑罢了。”沈昭看着他骨节泛白的手慢慢松了,才渐渐舒了口气。谢珩只觉这小屋憋闷得紧,错开她走至院落一旁,语气冷冷:“哪怕你我并非兄妹,也不得说如此孟浪的话,有失礼法,你若无事,那就这么定了——”“等等,我确有正事。”原主有两个兄长,前年河工吃紧,朝廷征役,他长兄上山摔断了腿,留下残疾,本该由他爹和二哥去,但他爹和里正相熟,因着血亲关系,死皮赖脸由她两个兄长去了。这个家若由她爹继续胡作非为,只怕她娘最后也落不得半分好处,她将所知征役经过尽数告诉谢珩:“我只有一事相求,能不能把我长兄和我爹换回来,此事本就不合乎律法,我这应该不算破例吧。”反正父次子孝,既然当爹的人性次,可莫怪她这个闺女。征役一事,疏忽和顶替之事常有发生,前些年朝廷管得严,但近年朝廷扩大人数,由原来三丁抽一、五丁抽二改为三丁抽二,五丁抽三,只要人头数齐了,即交差了,并不细查。但律法无论如何改动,像他长兄如此残疾之人确实可免役。谢珩将还在门口值守的杨方遣去调查:“若真如你所言,我会将你长兄和父亲换回。”沈昭打断:“等等。”谢珩:“又有何事?”沈昭:“我还需同我娘商议一下,征得她同意才能换。”保不齐原主亲娘万一不愿意,那她可不敢瞎出主意,毕竟日子由他们过。谢珩恢复如常,可对她刚刚那一番逾矩的话仍心有余悸:“此事,我不欲让更多人知晓,所以还需你母亲配合,我们事前约法三章,其一:一旦踏进晋国公府你就要谨记自己身份,你我兄妹有别,不可僭越,言语嬉笑也不可,此是底线,若你办不到,那今日之事需另议。”本就是玩笑话,见他如此严肃,沈昭跟着板起脸,一双杏眼微微敛起,平添几分肃然,退后半步,学着杨方的口吻:“大人说的是,属下一定听命办事。”可她眉梢却藏不住一丝俏皮,抬眸只见谢珩无奈摇头。谢珩继续道:“这其二,我同祖母和母亲提过,今日会带你回府,之前答应你的酬劳我不会食言,若你能令祖母病情好转,不再劳心忧神,我另有重谢,但能否过得了她们这一关便看你自己了。”沈昭心道不妙,原来他亦没有十足的把握,这话里话外,算是给她设置了一关,能否相认全看自己本身,那万一她露了马脚,冒认皇亲国戚,在这儿岂不是砍头的大罪。人不可貌相,这小子是个黑心莲!假冒一事本就牵涉众多,若只有几分小聪明,但没有实际胆量,亦是徒劳,见她犹疑,谢珩说:“舍妹五岁自夷陵走失,她身上无明显胎记,何况人事境迁,相貌改变倒也寻常”“小事,看我的吧!”沈昭拍拍胸膛,事已至此,见招拆招呗,“那其三是什么?”谢珩:“这其三便是你假扮的这些时日,必须同你爹娘暂断关系,杜绝往来,我知这可能会令你为难,但为了保险起见——”“没问题。”沈昭毫不犹豫地应下,即便谢珩不提,她也不想回来,职业道德在呢,何况她可不想回家见那个强盗爹,她娘有她兄长照顾足矣,本就是陌路人,没得多大感情。似是没料到她答应得如此痛快,谢珩顿了一息,很快又心下了然,倒更契合了他的猜想:“既然你已经应下,若你能取信于我的祖母,昨日那五百两便是定银,每月我会另付你二十两作为酬劳,一直待我寻回亲妹或我祖母康健,你看如何?”沈昭虽摸不准银钱置换规则,但他豪门大户总不差钱,点头应下,她应谢珩要求,寻了纸笔写下契书。普通百姓家若无意参与科举,纸笔仍算稀罕物,严母不在家,沈昭翻箱倒柜许久,才找到一支勉强称之为笔的物件:短竹竿的一头蓄着不知是何动物的毛,上面沾的磨坚硬笔直,很难洗净,将就着水缸里的水简单清洗一番,勉强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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