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瞬她如一片浮叶般,被谢珩拉着竹竿破水而出,火光漫天,映着他身上的玄甲发亮,他的怀中还抱着已经陷入昏迷的小童。一根细竹竿被他们两人各牵一头,沈昭因着身上的衣物被水浸透,身子不住地往下沉,手稍一失力便往下滑了半寸,她紧紧咬唇用尽全身力气握住。那竹竿却被谢珩腕间发力,猛得向上抽出,接着一个有力的臂弯环住她的腰,紧贴着玄铁铠甲的一侧,她被硌得生疼,耳边是花船燃烧的噼啪声,以及岸上众人的叫好声。他们三人齐落到岸边,小童脸色青白,谢珩不断抚拍着她的背,金吾卫在旁疏散:“闲杂人等速速离开。”未久小童猛地咳嗽出声,惨白的小脸渐渐有了血色“哇”地哭出声,“娘我要娘。”围观的路人方才安心。沈昭被他抱上岸,经冰冷的河水浸泡,比那醒酒汤管用多了,浑身的酒意退了一些,冷风一吹,湿哒哒的衣服紧贴着身子,不由得打了个冷颤。谢珩将刚刚丢在河边的斗篷用剑扫起,扔到她头顶之上,裹了个严实。船上,高峻拉着高义信走到船头,他们的花船渐渐靠岸。李玥率先跑下船,直奔沈昭而来:“瑾姐姐,你没事吧。”沈昭摇摇头,裹紧身上的斗篷:“不用担心玥儿,没事。”此事事发突然,高峻和高义信始料不及,但终究由他们而起,高义信躬身一礼,道歉的话还未出口。另外两名金吾卫押着刚从水里爬上岸的小贼,送至谢珩面前,小贼上岸后手搭上裤腰带,刚才偷的钱袋子早不知所踪,心都凉了半截,偷鸡不成蚀把米,如今栽了个大的。谢珩安排车马送李玥回宫,处置了一众擅离职守的金吾卫,命人将小贼带回,清理现场,打捞落水的百姓,处理完所有事后,已过了一个时辰。高峻知道他们闯了祸,亦不敢多留,本还有心让高义信送沈昭回府,眼下只能作罢,对沈昭再三道歉后,先一步离开了,围观的众人也渐渐散了。沈昭坐在一旁的石凳上,不由得打了几个喷嚏。谢珩交代完后,迈着步子向她而来,她看见他遥遥相望的眼睛,不由得又扯紧身上的衣袍,他眼眸生得极好看,黑润润的眸子像一汪深潭,平日不笑时正襟肃然,但笑起来又像被春风吹皱的水面,扬起层层涟漪,干净又清澈。但此刻,她从他眼眸中,看不出情绪,他虽漆眸深深,但却不似往日的冷峻,而是一种她从未见过的情绪,倒比方才水中燃着的花船还要灼人。沈昭身上残存着浓浓的酒气,经风吹拂,丝丝缕缕扑面而来,还不等她开口解释,便被他一把攥住手腕,拽进了一旁幽暗的巷子里。沈昭抬手去推,却软绵绵地使不上力,反而被谢珩一把摁在青砖墙上。因着酒劲和刚才的惊吓反而被他的手紧紧桎梏住她的细腕,登时失了分寸。巷子里黑的几乎辨不清人影,唯有远处河畔边的灯火漏进一线微光。他眉峰紧蹙,眼底似压着怒意,卸了铁甲后,身上玄色衣袍被河水浸透,湿漉漉地贴在他身上,勾勒出紧绷的肩线。“沈昭,”他嗓音低沉,“今夜若我来得再晚些,你和那个花童会如何?这条河里每年打捞起的尸体不计其数哪怕你救人心切,但是无法保证自身安危的情形下,谈何救人?还有高家二郎,他数次相邀,我不知你对他是否有意,但他于你颇为上心,我不会约束你结交朋友,但他带着私心,我不得不说,若将来他知道你假扮谢怀瑾入国公府,届时又会如何,你当怎样自处高义信为人虽不错,但是高家牵扯党争”他的唇瓣上下开合,说出的话被风吹散于街巷中。印象里,谢珩好像从未说过如此多,他的话萦绕在她耳畔,她只觉头更沉了,反反复复“高家高家”,念得她更迷糊了。她醉得厉害,只觉得他语气凶得很,不由委屈地扁了扁嘴:“高家我不过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罢了。”话音未落,他忽然逼近一步,她身上的酒气在二人之间交缠,披风之下她细白的脖颈上一滴水珠顺滑而下,他眉头皱地更甚:“哪怕不提高家,你夜醉落水,若非附近金吾卫值守,若被旁人救起,衣衫不整被抱回府,你当真不在意?你的家乡习俗为何,我并不知晓,但——”谢珩的声音戛然而止,漆眸因震惊而睁大,忽而一片温软贴上他的薄唇,将他要说出口的话尽数堵住,谢珩定在原地,果子酒的甜香完全侵入他的唇齿间。沈昭望着他开合的唇,只觉得那两片红唇甚是恼人,喋喋不休,为何还不回家?她好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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