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认定一人,便就是他。在宫里,她见过太多明媚娇艳的花失去色彩。初入宫的才人眼眸莹亮地望向她的父皇,她的父皇赏之以金银玉帛,可是不出几月那女子眼中的光便暗了,如此反复,哪怕她的母妃盛宠优渥,她甚至在母妃眼中亦见不到那样的神采。她不想,若不能嫁给她在意之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过三餐四季,寥寥此生。她的拳头不由得捏紧,心里萌生的种子破土而出,她不想自己一切都暴露于他们眼中,她既没犯错,父皇母后不能拘着她。——今日谢珩提前在衙里安排妥当,不会巡值,但当他在碧水湖边独自转悠时,仍被眼尖的金吾卫认出:“那不是将军么?”“快快,整肃仪容,把你的刀佩好。”他们整齐地走上前,立在原地抱拳一礼:“将军!”谢珩垂眼,与他们擦肩而过,完全未将他们放在眼中。队末的人扭头去看,低声说:“上次我哥听闻隔壁他爱慕的姑娘要嫁人时,就是这般模样。”为首的一巴掌落在他头上:“胡说什么呢,将军一心公务,哪有功夫囿于儿女情长,少胡作揣测。”烟花渐灭,幽深的夜又复归于寂然。谢珩才抬眸看到一旁窃窃私语的金吾卫,踱步上前:“我从前方而来,这儿并无异常,去那边看看吧。”众人蹙眉紧随其后,嘴里小声嘟囔:都怪你将军今夜不是不来了少说两句一行人走在寂寥无人的街市中,只有身上的铁甲轻碰发出铿锵有力的声音,谢珩漫无目的地走着,脑海中却始终划过高义信的话,她会如何回他?直到有力的手臂将他拦下:“将军,再走便到了万寿坊了。”他身后的金吾卫以此为界巡值,不能再往前走了。众人纳罕,心中有疑,但不敢多言,似是往日他那坚挺的脊背亦不觉弯了半寸。谢珩敛下眼眸:“那便往回巡。”兜兜转转一圈,又绕回了碧水湖,湖面的水汽将空气濡湿,谢珩放缓脚步。水中晃动的弯月,经风拂过,便虚了月影,如梦似幻。刚才站于此的两人早没了踪迹。谢珩遣了其他金吾卫:“你们去那旁吧,不必管我。”他寻了一方青石,屈膝坐于其上,湖边的芦苇丛中还弥散着烟火燃尽的硝烟味,零星几点烫得芦苇弯下了腰。身后细碎的脚步走近,他强忍住心中的不耐:“不是刚说了,去别处巡。”“好呀,兄长,你既然满脑子都是巡值,何必邀我至此,我等了你这么久你才来!”沈昭气急,绣鞋灵巧地一抬,踢起脚边的一颗小石,直愣愣砸向他的后脊。虽不至于拿他撒气,但她心中仍畅快不少。哼,该,让她等了这么久!难怪加冠之后还至今未娶,有谁会喜欢一个爱失约的闷葫芦。再听到她熟悉的声音,他浑身血液仿佛都凝在原地,忘了流动。月下,沈昭一袭荷粉色衣裙,正置气地双臂交叠抱于身前,努着嘴秀眉紧皱。“你不是已经随高义信走了?”谢珩起身,克制着脚步,不敢轻易向她走近。沈昭:“我自是言而有信,既约定了亥时三刻相见,岂会轻易离开,我可不像某人,心心念念全是值守,罢了,你要是无事,我就走了,你继续巡值吧。”沈昭心中的期待莫名落空,她纠结了一天的事不过是她的推测罢了。“高义信回去了?”谢珩突然出声,但说出口的话却言不由衷。长安城治安颇严,他又不是三岁孩童,岂会走失,何况他回不回府与他何干。沈昭恍然,原来他并非失约,是看见她同高义信在一处,便不再去打扰,此举倒像他所为,她心中的气消了几分:“他走了有一会了。”记起刚刚漫天的烟火,哪怕她在穿越前也很少见到,她心中感慨:“可惜,你刚刚走了,错过了一场烟花,特别美,我觉得足足放了有十多分钟呢,不知是哪户人家如此大的手笔。”谢珩默然几息后:“在长安,烟火统一由礼部管辖,另在各处设专门的燃放点,寻常百姓不得私自燃放。”那是宫里的宴会?可宫中活动,谢珩该会参与吧。她不懂其中的礼制安排,更不懂他的言外之意。谢珩望着平静无波的湖面:“若是朝廷官员因私使用,逐级上报至少需十日,但直接奏请圣上,便可略过其中的曲折。”往日景明帝赏赐他时,他不求金银绢帛、不图名利,今日主动提及有事相求,圣上自然愿意了他一愿。沈昭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心思却全然不在如何奏请上级之上。
请勿开启浏览器阅读模式,否则将导致章节内容缺失及无法阅读下一章。
相邻推荐:饲养魔王后他喵化了+番外 又逢冬日+番外 咸鱼攻略日常[快穿] 替嫁夫人是杠精,番外 [足球]奥兰多卡的月季+番外 白骨为证,魂灯为引 尤丽丝的永恒假日[快穿] 直球 是顺崽,不是顺治[清穿]+番外 太子妃+番外 天理可以容 月球撞冰山 夫人总想害死我+番外 [丸井BG]恋爱成真+番外 离婚的福报 锦上添花+番外 青梅竹马观察手帐(1v1) 生涩+番外 [鬼灭之刃]我在鬼灭算风水+番外 心里医生+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