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然多次往返于长安和灵山寺,但大多都坐于马车中,饶是有意去记,她也未必记得,此刻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她手边又没有任何趁手的武器。她只得故技重施,捂着小腹,哎哟哎哟喊着:“师傅,我腹痛难忍,烦请您行个方便,等我一会。”车夫扬鞭的手僵在空中,终于向她的方向扭过头来。——谢珩步履轻快,本想着驭轻功而去,可转念一想沈昭出城回城还需耗费些功夫,若他自己早早办完这个差事,只能苦等她,不如放慢步子,耐心候着。转过街角时,见那儿远远围了一群百姓。街市上常常有这样的野摊,虽下令禁止多次,可屡禁不改,一般会有巡值的金吾卫将其赶离,他今日未着官服,无权处置她们,又一向不爱凑热闹,提步刚要走。迎面遇到慌慌张张的金吾卫,险些撞到一处。认出是自家将军,金吾卫退后几步执礼道:“将军。”谢珩收起脸上的笑,问道:“发生何事,如此慌张?”“回禀将军,不是大事,听闻街巷里有个人晕倒了,属下等正准备过去看看。”“去吧。”谢珩未做他想,继续缓步向宫门走去。街上熙熙攘攘,路经医馆时,碰巧遇到几人交谈着往外走,与他擦身而过:“这年景太不太平了,一车夫还能被人打晕了,扔在路上。”“你懂什么,这肯定是冲着货来的,你没听见那车夫说身上的银钱还在。”“那茶叶能值几个钱?去雅茗茶铺还有免费的茶水呢!”“一看你就没吃过细糠,给你喝的和给陛下喝的茶能一样么?”谢珩赶忙拦下他们:“你口中所说的车夫在哪?”那人扭头向茶馆看去:“人还在里面躺着呢。”谢珩将手里的茶叶随手一递,冲进茶馆,背后只听得呼喊:“公子,你东西不要了!”话音未落,他疾步闯入医馆,带起门帘“哗啦”震响,药柜前的老大夫只觉劲风扑面。不消片刻,当众人惊呼声还未落下时,那道身影早踏着酒旗竹竿凌空,衣袍在空中烈烈扬起,转眼间掠过三重坊墙。车行的车夫被人打晕,又正巧是雅茗茶铺送货的人,这一重重巧合显然意有所指。他依稀记得沈昭那趟是去城郊的盐商商会总首家,他到了城门,拿出令牌,得知她们在半柱香前已经出城,翻身上马,带了几名将士,向着她们离开的方向追去。——这车夫倒十分谨慎,听闻沈昭要下车,他只稍稍侧了侧身子,并未露出完整的面容,却加深了沈昭对他的怀疑。沈昭捂着小腹下了马车,观其言行躲闪,有意走远些,在车夫身后的树下佯装蹲下。那车夫虽没有直愣愣瞧着此处,但他侧身的余光仍能扫到她身上那抹青色。沈昭冲着他大喊:“师傅,男女有别,烦请你转过身子。”似是没料到她竟这么正大光明地点出来,那车夫稍微愣了愣,但只有片刻功夫,眼角的余光便又稍稍偏了过来。沈昭沉着呼吸,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就在他侧身的瞬间,抓住这片刻时机,将严母做的长帔挂于刚刚那处,转身向反方向跑去。她不时回望,那车夫并不敢明目张胆地回头,仍候在原地。等到远处只余一个黑点时,她才放心地吁出一口气,但仍不敢松懈,还在继续跑。她的注意力全在车夫身上,全然未觉向她靠近的另一个人,直到撞上他怀中抱着的剑,踉跄一步,险些摔在地上。她粗喘着气,对上惊云阴狠的眼眸和得意的笑,虽然她只在上次惊云去铺子里闹事时,见过他一次,但他身上那种阴邪的气质却很难令人忘却,无需靠近都让人不觉得脊背生寒。更遑论他现在站在她面前,阴恻恻的目光迫近。沈昭下意识地退后几步,惊云同夏目决裂,虽然与她无甚关系,但是惊云心里始终憋着一口怒气,她是知晓的。毕竟夏目是雅茗茶铺名义上的掌柜的,又抚养了如此可爱的女儿,惊云穷尽半生心血至此,心心念念全是他的妻儿。可沈昭本以为他出狱后,会洗心革面,彻底悔过,至少不敢再起杀心。但穷凶极恶的歹毒岂有良心可言。她步步退后,猛地转身要跑,却被他掐着后颈一手拉回,惊云的笑声在空寂的郊外更显悚然:“事到如今你还往哪跑,你自己坐享荣华富贵,又攀上了谢家的公子,为何非要同我过不去?”沈昭被他掐的几乎喘不过气,挣扎着去扯他的手,脸上憋得通红,断断续续说道:“是你伤了夏目的心,怨不得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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