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言蹊就像听不懂,又重复了一遍:“妈,枝枝呢?”缴费单在江芸手中皱成一团,她望向走廊尽头的病房:“在房间里休息呢,刚洗完胃。”病房门被猛地推开,消毒水的气味呛得人眼眶发涩。江枝躺在病床上,输液管的阴影在她颈侧蜿蜒,像道未愈的伤疤。听见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江枝缓缓睁开眼,看着温言蹊宽阔的身影逆着走廊的灯光,在她病床前投下一片阴影,她开口,声音轻得像即将消逝的雾:“你会和她结婚吗?”温言蹊下颌绷紧,喉结滚动了一下,什么都没说。江枝闭上眼,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如果会的话,就把你们的婚礼和我的葬礼安排在同一天。”温言蹊指节因用力而泛出青白,青筋清晰地突起:“江枝你疯了。”她确实疯了,但不是今天。也不是她自己发现的那一天。而是更早之前,在渝市的那个巷口。路灯在水洼里碎成星星,她踮起脚尖吻他的时候,就注定了这场万劫不复。她无可救药的,爱上了自己的哥哥。她想告诉他,剧烈的咳嗽却让她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温言蹊下意识俯身,手掌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小心翼翼地借给她一点力,想让她能好受些。江芸拿着手续进来时,邻床的老太太笑眯眯地打量:“这就是你常说的儿子吧?兄妹感情真好,我看着都羡慕。”“是啊。”江芸应了一声,眼刀狠狠剜向病床方向,仿佛江枝是块绊脚石,挡住了家里的青云路。咳嗽渐止,江枝的指尖却悄悄缠上温言蹊的袖口。老太太看见了,感叹道:“瞧瞧,妹妹生病了还跟哥哥撒娇呢,多好。”江枝看着自己攥着他的衣角手指,不敢抬头。要他去见徐芷的人是她,阻止他和徐芷约会的人还是她。她怕她一抬起头,就撞进温言蹊那双嫌恶的眼睛里。-因为这场病,江枝返校的日期比其他同学晚了几天。她背着书包回到学校,远远看见温言蹊和宋惊月并肩走过林荫道。他微微低头听她说话的样子,温柔得刺眼。温言蹊不是已经和徐芷在接触了吗?难道宋惊月不在乎?还是说,他根本没告诉她?指甲深深陷进掌心,江枝突然尝到嘴里腥甜的铁锈味。那些阴暗的念头终于反噬,在她胸腔里烧出一个黑洞。如果他不说,那就她来说。她要温言蹊的世界里,只能有她。哪怕被世人唾弃。哪怕坠入深渊。江枝站在女寝楼下的梧桐阴影里,直到温言蹊的背影消失在林荫道尽头。洗手间的水龙头哗哗作响,宋惊月抬头时,镜子里多出一个人影。“好久不见啊。”宋惊月甩了甩手上的水珠,笑意盈盈,“假期怎么样?”“还好。”江枝盯着她映在镜子里的倒影,把话题放在她身上,“你呢?最近在忙什么?”宋惊月将擦手的纸巾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刚开学,没什么事。”江枝点了点头,找了个切入口:“对了,你们那届手表时有个叫任长宇的?据说还挺帅的?”“哦,还行吧,好像是言蹊的室友来的。”宋惊月对这个人似乎不太熟,说的时候想了一下,以至于忽略了身边的人是温言蹊的妹妹,等她意识过来的时候换了个称呼,“反正是没有你哥帅。”找到机会了。江枝笑了笑,水珠从她指尖滴落:“虽然没有我哥帅,可任长宇是单身呀,不像我哥,假期相亲相得不错,都快订婚了,就算帅,别人也没机会了。”水流声哗哗作响,盖不住宋惊月护手霜“啪嗒”落地的声音。江枝在镜子里,看见她惊愕的眼睛。原来温言蹊真的没告诉她。他宁可故意隐瞒,也不愿意和宋惊月分开吗?那宋惊月,你知道了你喜欢的温言蹊,就是这样的人。一边牵着你的手,一边和别人相亲。这样的他,你还敢要吗?恨他吧。全世界人都很他。让全世界都背弃他,让每一道目光都化作利刃,让所有温言蹊三个字出现的地方,都沾满唾弃的痕迹。让他知道,只有妹妹的怀抱,是这时间最后的避难所。秋风穿过走廊,江枝的脚步轻得像片落叶。这个季节总是很美,美得让她想起渝市那个温言蹊只属于她的夜晚。那时的月光,只照亮他们两个人。(本章作话含扫兴提醒,不喜可关闭)江枝不觉得自己是个好人,那些为了躲避藤条抽打而编造的谎言,那些为了讨要零花钱精心设计的眼泪,让她和“好人”相距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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