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杜娘忽地俯身“哭”了起来。她身体颤抖着,哭泣声宛若杜鹃啼血,声声泣泪。然而,当她抬起头时,伏令年才惊讶地发觉,杜娘在笑。——哭和笑是极像的。她似笑似哭,嘴角上翘,颇有一股决然之意。在黑衣人们都未反应过来之时,杜娘猛地扯开手中的事物。在层层包裹下的东西,不是赤霄剑,而是一截骨头状的事物。一条条散发着滢滢的光芒的丝线浮现,如鬼魅般划过几个黑衣人的脖颈。刚刚还气势汹汹的黑衣人居然便如此被斩喉了。惊人的变故以后,杜娘握着骨头状事物的手从指尖开始破碎,青丝变为白发,似乎在一瞬间便耗尽了所有的生命力。就在这时,林外忽传来声响。一个小孩跑了进来。小孩穿着体面的衣袍,见到杜娘的一瞬便惊慌地跑了上去。伏令年看得真切,那小孩正是缩小版的从承言。“娘!”小孩看着杜娘此时的模样,顿时红了眼眶。“言儿…”杜娘用仅剩的一只手抚摸着从承言的面颊。“离开这儿。”杜娘目光不舍地在他上停留了片刻,然后猛地将他向其中一个方向推去:“他们是来取赤霄剑的,你快走,离开这儿!”从承言不愿意走,但杜娘的手在他身上拍了几下后,他便像被控制了一般,身体违背他的意志,朝着远离杜娘的方向奔去。还未等他彻底跑远,树林外却又走进一个人。那是一位身着张扬红衣的女子。她面目有些模糊,但伏令年能清晰看见她锐利英气的眼眸。女子未发一言,手中长剑却猛地朝杜娘刺去。随着杜娘的胸膛被刺穿,耳边传来一道撕心裂肺的呼声:“娘——”这不是小从承言的声音。伏令年侧头望去,才发觉长大版的从承言不知何时站在不远处。他面色灰败,双眼泛红,眼中透着痛苦与疯狂。看到他的那一刻,伏令年便有了一种强烈的预感。这是真正的从承言。然而,此时的从承言状态明显不对。他眼里没有他物,看不见就在他不远处的伏令年和阿九。他的眼中只有缓慢倒下的母亲,与杀害了她母亲的凶手。他没有犹豫,朝着凶手冲了上去。报仇!这或许便是他心中此时唯一的想法。他速度极快,伏令年甚至没来得及阻止。挥剑,攻击。赤霄剑在从承言手中光芒大盛,气势惊人。然而,他未能如愿将面前的敌人斩杀。一把剑架住了他的攻击,色如火烧,剑身如玉——这是赤霄剑。红衣女子手中的赤霄剑上还沾染着杜娘胸膛温热的血液,两剑相撞,剑气涌动。从承言双目赤红,杀意浓重,近乎凝如实质。伏令年见此场景,眉头蹙起。他的状况太古怪了,似是完全沉浸于幻境中无法自拔了。又联想起孟如烟的话语,看来从承言的确是陷入心魔了。就在伏令年打算出手做些什么时,却听红衣女子开口说话了。“看啊,你手中的赤霄剑…它曾经饱饮了你母亲的鲜血。你看,它与你如何契合啊。”红衣女子笑道:“哎呀,怎么这副表情。你很恨我?你在害怕我?那为何不用这把剑,杀了我?”红衣女子最后三个字咬得极重,声音不大,却回荡于在场几人心中。从承言似乎受到了刺激,攻击更加猛烈,也愈加没有章法,近乎是乱打一通。始终无法对对方造成实质的伤害。“为什么呢?”红衣女子的声音平稳而冰冷:“因为你只是刚刚晋升金丹期的小修士,你太弱小了,只能看着仇人高高在上。你只能卑躬屈膝,自以为隐忍的当一个小弟子。你甚至不敢同你的好友坦白这一切。你是个弱小的、可悲的胆小鬼啊…”“他人都以为你天赋异禀,只有你知晓,你压根就不是什么天命之人。赤霄剑能归于你的掌控,不过是因为母亲的死亡。你当真是赤霄剑真正的主人吗?”伏令年知晓,他们此时正处在从承言的幻境当中。在幻境当中,真假参半。幻境中浮现的事物,多是幻境所有者内心最恐惧或忧虑的部分。伏令年对自己的幻境有所猜测,神识海中奇怪的种子,梦境中的意象,桃源村一行的遭遇……许许多多的事件积累到一起,使她内心积聚了许多不安。因此,她的幻境中才会出现那样一株树苗,果实中才会结出那没有睫毛的眼球。对从承言而言,亦是如此。他所见到的场景,红衣女子所说的话语,实际上都反应了他平日的所思所想,心中的恐惧与忧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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