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自己该低头噤声,明哲保身的。可终究还是没能忍住,声音带着几分试探道:“陛下……”
陈知睿本在瑟瑟发抖,闻声猛地一僵,缓缓抬起头。眼眶通红,泪珠打着转,望着江鹤汀时,似见了救命稻草般,喉头哽咽着发不出声。
越珩看着这二人,一个垂眸求情,一个泪眼相望,倒显得他成了横插一脚的恶人。
他唇角勾起抹似笑非笑,指尖在扶手上轻轻叩着,未言可否。
见他没有动怒,江鹤汀松下心来,再次鼓起勇气开口:“陛下……”可那求情的后半句,到了舌尖,还是被压得不敢说出口。
这欲言又止的神态,像是犯了错讨饶般,越珩很是受用。
“想让朕放过他?”
江鹤汀眼看有戏,忙不迭点头。
“那你得答应朕一件事。”越珩指尖停在扶手上,目光落在他脸上,“具体是什么,等朕想到了再告诉你。”
江鹤汀先是一愣,继而立刻应下。
越珩如今九五之尊,即使不说条件,随便什么吩咐,他都是没法拒绝的,这么说起来,陈知睿的命是白赚的。
越珩挑眉道:“空口无凭,你得起誓。”
恍惚间,那年中秋的月色又浮在了眼前,只是今时不同往日,风水轮流转,现在轮到他来起誓了。
江鹤汀有些郁郁,但又想到,这么看来越珩应当还记得,他曾经立下的誓言。
眼底悄悄亮起一点光,江鹤汀对未来的日子有了些许盼头。
四指并拢,“若违此誓……”
“好了。”越珩打断后面的话,掀起眼皮扫向地上的人,声线转冷:“滚回去。”
陈知睿如蒙大赦,重重地叩了三个响头,抱着膝向外滚去。宫内外的雪地里,一路都是半滚半爬地挪动痕迹,却无人敢嘲笑。
远远看着,大多都还很羡慕,在这种时候能保全身家性命,已是天大的幸事了。
见状江鹤汀也准备起身告辞,就听越珩慢悠悠开口:“你也想这么滚着出去?”
江鹤汀沉吟片刻,坦诚摇头。
他承认,自己是个好面子且有点端着的人,尤其在明知性命无忧后,更是存了几分想体体面面的心思。
越珩轻笑:“你留下,住在宫里。”
哦对,他还有个做饵钓人的差事在身上呢。
江鹤汀平静接受,住到了崇安宫的偏殿。
越珩将人留下,哪里是为了什么饵不饵的,单纯是私心作祟,把人放在眼皮子底下才安心。
毕竟废太子的残余势力未清,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把人掳了去。
这可不行。
寝殿内。
越珩合上奏折,“传令魏白临,偏殿外再加一倍人手巡逻,闲杂人等一律不准接近。”
“诺。”
不用说,徐砚也知道是不准接近谁。
待徐砚传令回来,见帝王仍是维持着方才的坐姿,捻着奏折的边角,似是有些心不在焉。
他垂手侍立在旁,过了半晌,听得上面传来问询之音。
“晚膳他为何吃得那般少?”
徐砚有些无语。
白日里殿上受此折辱,换作谁也难咽下饭去,能安稳待着没上吊去,就已是心宽之人了。
但他嘴上却是中规中矩回道:“许是不合口味。”
“娇气。”越珩轻嗤一声,忽而又问道:“原先东宫伺候的厨子,都还在吗?”
“都在的。”徐砚答得利落。
他早年伺候过新帝的母妃,人去了之后,就被调走安排了些不讨巧的差事,在宫中浮沉多年,终于熬到如今一步登天,做事自然是尽善尽美。
重中之重的东宫,别说还剩什么人了,就是问还剩几只鸟,他都能答得出来。
“把人调来崇安宫的膳房。”越珩又添了句:“只能从旁指点,不许他们亲自动手。”
徐砚躬身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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