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正要就寝的江鹤汀,忽然听到窗外传来,声量不小的窃窃私语。
不是寻常宫人闲聊的轻浅,是刻意压着却偏漏了几分,像是故意往殿内递话。
他赤着脚踩在绒毯上,悄无声息挪到窗边。殿内安静,听得清晰,顿时睡意全无。
这是说给他听的。
江鹤汀没多犹豫,随手抓过搭在榻边的外袍披上,踩着软靴快步走出偏殿,连夜前去求见。
越珩既以这种方式递话过来,那要的便不是前因后果,而是一个态度。
他只要做得到位就好。
寝殿内,越珩正对着案上白梅出神,对于江鹤汀的到来丝毫不感到意外。
他的目光先落在江鹤汀发梢,细细看去还沾着夜露,外袍松松拢着,平日里的矜贵淡然,此时倒添了几分落拓的鲜活。
但也是极好看的。
“此事臣怕说不清其间关节,所以没敢贸然来报,可入睡前总不安稳,唯恐辜负圣恩,还是觉得该来与陛下说明。”
江鹤汀垂着眼,听着是字字真诚,却还是藏了点小心思在其中。
只说越珺要带他走,却没提接头的方式和位置。
这就够了。
越珩没再追问,而是起身走到他跟前,捏住他的下颌抬起。
指腹触到温软的肌肤,力道放得极轻,却带着不容挣脱的掌控,“那你想跟他走吗?”
殿顶的横梁太高,阴影太深,也不知道那些暗处会藏着什么。
只觉得这满殿的金玉器物,都被投下的阴影裹上了层化不开的寒意,连呼吸都带着股沉甸甸的压迫。
江鹤汀被迫仰着头,蓦地然想起那年秋猎,山林微雨蒙蒙,越珺也曾强势逼问过他。如今君臣易位,被逼问的却仍是自己。
“陛下待臣极好,臣不会离开的。”
“极好?是啊。”越珩低笑一声,摩挲着他的下颌,感受着那光润的肌肤,愈发上瘾舍不得松手。
“确实是极好的,再听话些,不仅可以给你的兄长升官进爵,只要你想,你好友仆从,他们都能跟着鸡犬升天。”
江鹤汀明了,末尾那‘升天’二字才是最要紧的。
他若敢动离开的念头,这些人是会真去升天的。
“臣知晓,定然不会辜负陛下好意。”江鹤汀声线稳得没有任何波澜。
侍君伴驾有风险。
原本没动摇的心思,此刻竟真晃了晃。
越珩望着他的眼睛,像沾了夜露的海棠,里面满满当当映着自己的影子。
一股莫名的燥热骤然从心口窜上来,喉间发紧,捏着下颌的手不自觉地更用了点力。
想再贴近些,想做点什么。
他松手俯身,鼻尖几乎碰到江鹤汀的额角,指尖悬在他颈侧,竟不知该落向何处。
最终,越珩只喟叹一声,转而用手掌轻轻擦过他的发顶。没束顶冠的长发,润得像流云般,顺着指缝滑过。
那股燥热许久才稍退了些。
你看,江鹤汀终究还是选择了他。
越珩笑得肆意。
他们都知晓,这般说辞,不过是为彼此找个台阶圆过去。
但结局令人满意即可,真真假假的过程,无人在意。
反正他们来日方长。
只要越珺死了就好。
可看着江鹤汀恭顺的模样,方才那点掌控的快意忽而淡了,越珩有些难过,心口闷得发疼。
将人拉起,安置在自己的御座之上,俯身额头贴着额头,低声似乎是在请求,“阿鹤,我会对你很好很好的,你留下来,陪着我好不好。”
他的阿鹤,心肠最软,只要好好求一求,定然是肯的。
龙涎香同草木清气混在一起,呼吸交缠间,江鹤汀垂下了眼帘。
不对的,他们不该是这样的。
定是系统的问题,有哪里出了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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