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却发现这个人早就烂掉了,从芯子里、从根上就是烂的。“无需废话,签罪己诏。”晏方亭望着一身病气的池殷,面不改色地挥剑,废了对方的双膝。痛感突如其来,池殷痛苦地弯下腰,明黄色的寝衣瞬间被鲜血染红,蔓延着灰败的死气。“我签,我认……”池殷涕泗横流,狼狈地抓起笔墨印章,却因剧痛而眼前一片模糊,他强忍着,缓缓抬头,哪里还有晏方亭的身影。富丽堂皇的帝王寝宫唯余他一人,苟延残喘。“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前方不远就是漕运码头,按照惯例杭长信的商船将在此地停靠,上岸补给。温澄、杭湛并肩立在窗前。只见运河上烟波浩渺,暖风拂面,船如流星,一派生机。词人笔下的“市列珠玑,户盈罗绮”生动地在眼前铺开,美好与希望正在井然有序地发生着,叫人心间跟着充盈,什么烦恼都可抛却。“钱塘江大潮很是有名,据说鸣声如雷,喷珠溅玉,煞是壮观,要是我们能有幸看上一眼就好了。”席间,杭湛状似不经意地提起。一路上都没遇到追兵,船上汉子们稍显松懈,听了这话纷纷议论,“杭公子不愧是读书人,寥寥几字就描绘得如此生动!”“少文绉绉的了,不就是涌潮么,我们天天在水上,看得还少?”“这你就不懂了,这钱塘涌潮啊自古以来就是一大奇观,跟我们运河上的水浪不一样的。”汉子们七嘴八舌,却也知道无论杭湛说得如何天花乱坠,拍板定论的还得是杭长信父子。于是一双双眼睛看向主位。“观潮……也不是不行。”杭长信故意拖长音调,吊起悬念。果不其然,众人听了欢呼不已。今日轮到杭游做煞风景的事,他对温澄道:“观潮之俗在前朝时就已蔚成风气,怕是游人众多,温娘子须得掩藏身份。”温澄、杭湛惊讶地对看一眼。一路行来,他俩没有下过一次船,杭游也不建议他们抛头露面,这次竟同意了。杭游温和地笑了笑,“如何掩藏身份,还得弟妹自己考虑,光戴一顶幂篱怕是不够。”“阿兄放心,交给我吧!”杭湛拍拍胸脯保证。两人携手离开,杭长信哼了声,对养子道:“看他俩背影,跑的那叫一个快,搞得我好像那个什么什么鸳鸯一样!”杭游笑眯眯回:“棒打鸳鸯。”“对对对,棒打鸳鸯。”杭长信喝了口茶,“听说这小子的爹娘都看不上温娘子,嘁,真是没眼光,我看温娘子就很好嘛。”“退可做饭洗碗,进可算账劝学,还温温柔柔和和气气,真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第二个这么好的儿媳妇了,他们还挑上了!”杭长信与同胞弟弟不睦,向来看不上他又算计又窝囊的样儿,因此谈话间只称弟弟弟妹为“杭湛的爹娘”。至于杭湛这个亲侄子,也是一身少爷毛病。不过比他爹强很多,又是老太太亲自托付,杭长信认为,大侄子有的救。“对了,长洲没来过消息?”杭长信粗黑的眉头皱在一起。杭游渐渐收起笑,摇头。杭长信少见地沉默不言,望着一桌吃吃喝喝的弟兄,这些年他早已以船为家,以崖州为故乡,但说到底他杭长信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爹死了,娘还在呢,只是没法去膝下尽孝。须臾,杭长信长长地叹了口气,“我娘就是这样,唉……算了,尽人事,听天命。”越往南行,越能体会到林壑交美,杭湛诗兴大发,蒙头写了一首长诗。他派头拿得足,换了身整洁体面的行头,站在船头给温澄念诗。千峦竞秀,横天耸壁尽在眼前,水声潺潺,鸟鸣幽幽皆在耳畔。温澄望着杭湛长身玉立的模样,忽然想,若阿娘在,对这个文采斐然的女婿大抵是满意的吧。她兀自摇了摇头,又不禁莞尔,转而对镜贴花黄。船上没有镜台,只能手持菱花镜,终归不甚方便。杭湛见状,诗也不念了,跑到她跟前蹲着,是要做她的镜托。“我帮你举着。”杭湛笑着越过镜子看她,见温澄把脸涂得蜡黄,又更改眉形,不一会儿的功夫把自己化成寻常妇人,他大为惊叹,咋舌不已。温澄把镜子放下,对他解释道:“这是我在灵感寺做帮工的时候,偶然学到的用法。姜黄草有助于梳理胃气,清蛇毒,是极有用的药材,可是把它捣碎涂在脸上,这股黄气就会几日难祛,恰好用来遮掩。你帮我看看,会不会太夸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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