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有用,黑衣人中较为颀长的一人高抬手,其余人纷纷放下手中兵器。“小澄你别冲动!”杭湛欲往这边走。只是他才走了一步,温澄便低喝道:“别过来了。”“小澄……”虽不知黑衣刺客背后是谁,但终归是要活着的她。温澄依旧用自己的性命相挟,命黑衣人放下兵器,不准动手,同时对杭长信道:“杭伯父,这些时日来,多谢您的照顾、看护。还请您把杭湛带走,我和他缘分已尽……就此别过。”“小澄!我不同意!”杭湛扑过来,杭游死死抱住他,在他耳畔低声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别冲动。”“什么青山银山!”杭湛像失群的兽一样哭吼:“我们本就是明媒正娶的夫妇,在衙门过了籍的,他晏方亭凭什么把小澄抢走?凭什么!那是我的妻!”幸福就在眼前,却硬生生被毁,这怕是杭湛头一回如此失态。他怒斥着不公,哭求温澄别走。“湛弟,走不走,其实不取决于弟妹啊。”杭游托着杭湛,叹息般劝道:“对方实力远在我们之上,再这样僵持下去,怕是所有人都要把性命交代在这儿了。”也就是说,今日黑衣人是定然要带走温澄的。至于旁人,是死是活,只在一念之间。但温澄主动跟黑衣人走,至少能保住杭长信等人的命。杭湛难以控制地嘶吼,近乎崩溃地跪倒在地。“阿湛。”温澄指甲掐在掌心,强忍着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最后望了一眼杭湛,“珍重。”“小澄——”夏秋之交的钱塘残留一丝燥热,马车不要命地疾驰,青蓝色的帘子展翅欲飞。温澄手脚被缚,疲惫的身躯快被颠散架了。这群人宛如锯嘴葫芦,一言不发,原本温澄还想佯装并未发现他们不对劲,借此机会试探对方到底是何方神圣,孰料他们绑了她后,只管吃喝拉撒,旁的时候就跟活死人一般,全然不怕温澄识破。接连几日都没有同她讲过一个字,所有沟通或者说命令都是手势和眼神示意,就当温澄怀疑他们是真正的哑巴时,城门大开,马车直驱而入。车厢内飘进几句摊贩叫卖声,明显的京城口音。——竟是回了长安?!◎一切,都在今日结束吧◎“嗖——”随着冷箭放出,一名黑衣人滚落在地,城楼上突然暴起一阵箭雨!温澄在车厢内不敢乱动,听得外面“啪啪”声不断,接二连三的箭矢以雷霆万钧的力道钉入泥地,溅起飞沙。电光火石间,黑衣人死伤大半,连早秋的晨风都变得萧索异常,寻常百姓更是跑得没了踪影。“嗬!嗬!”车厢内负责看管她的那两人喉间发出急促又愤怒的声音,却是连不成字句的。诧异之下,温澄被拽了一个趔趄——两个黑衣人拎麻袋似的把她拽至车外。霎时,箭雨停下了,周遭安静到可怕的地步。“晏!方!亭!”黑衣人咬牙切齿地吼叫,口齿不甚清晰,宛如刚学会说话的孩童,温澄听了好一会儿才辨出内容,这人说的是:“一命,换一命!”温澄一惊。连忙仰头,看向城墙最中央的位置。被簇拥着的那人,果然是晏方亭!只是,为何是一命换一命?打算用她换谁?“乱臣贼子!放了主上,不然我在你面前,把你的女人凌迟至死!”两个黑衣人一左一右牢牢钳制温澄,钢刀架在她脖颈,鼻子里的呼气声粗得不得了,连带着温澄都有点脑子混乱。晏方亭绑了什么人吗?为何被称作乱臣贼子?温澄尚不知长安城已经变天,仍一头雾水。不过,行至此处死不死已经没什么所谓了。早就以她一条命换了杭湛等人,不亏。回想人生短短十九年,一闭上眼,竟全是长洲的画面。被爬山虎占据的高墙、潮湿的青石板路、石缝间探出头的野草、门口随意摆放的箩筐、破旧但耐用的搓衣板,雨水打在乌篷船上的砰砰、坐在河沿看过的晚霞、同伴玩闹时泼来的水珠……夏季的黄梅天、发痒的胳膊、汗湿的寝衣,冬季的湿冷、吃面时眼前氤氲的热气、荷包里丁零当啷的铜板声……住惯了的地方,现下回忆起来竟一如初见,皆覆上暖洋洋的色彩。温澄缓缓闭上眼,内心异常平静。这个时刻,她已经不在意城楼上那个人会不会放箭,更不在意黑衣人打算那她换取谁的生机。一切,都在今日结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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