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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第1页）

“先找找阵眼。”幻境皆由法阵驱动，只要破了阵眼就行了。“哥，你觉不觉得这房子很眼熟啊？”冯德美颤声问道。冯志远抬头细细打量了一眼，说道：“不就是农村的老房子，有什么眼熟的。”这时房子里传来婴儿细细的啼哭，还有个女人温柔哄孩子的声音，“妮儿乖，妮儿乖……”黑暗里像有什么东西渐渐向兄弟二人逼近，只有眼前的老房子里透出微微的灯光，破旧的木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像在向他们二人招手。“走，进去看看。”冯智远说道，阵眼往往在危险的地方。二人刚走进去，就闻到一股古怪的气味，像是羊圈的膻味，又透着刺鼻的血腥气。房子从外面看很大，进去后却发现这是一间逼仄的卧室，磨玻璃窗上贴着歪歪扭扭的囍字。房间正中放着一个烧红的炭盆。一个头发凌乱的女人背对着他们坐在床边，低头在哄孩子。“以为这就能吓到我？”冯智远冷哼一声，走到女人面前。发现女人抱的并不是婴儿，而是一块破布枕头。婴儿的啼哭声还在继续，像是从四面八方渗进来的，冯德美已经汗如雨下，颤声说道：“算了，哥，我们朝这家主人求个饶吧，我们也没干什么，大不了赔点好东西。”“一个幻境而已，瞧你这点出息。”冯智远刚想抬手用符，就发现女人抬起头来，女人长得很是美艳，就是左眼眼眶连着额头有块红色的胎记。这一下他也不淡定了，因为他记得这张特别的脸。三十年前，兄弟二人初出茅庐，摩拳擦掌准备除尽天下厉鬼。他们在一座破道观里长大，他们的师父是个古板守旧的老道，教他们的都是些捉鬼之术，二人从小就知道人鬼殊途，十分痛恨鬼。只是下山后，他们才发现，山下的世界跟山上迥然不同，连正经教育都没接受过的二人就是两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就跟从古代穿越到现代的一样，格格不入。他们引以为豪的捉鬼术也不能让他们填饱肚子。二人穿着打满补丁的道袍四处漂泊，一天经过一个村庄的时候，感受到了冲天的怨气。那怨气聚集在一户人家上空，隐隐发黑，是厉鬼将诞的征兆。二人敲响了那户人家的大门。开门的是一个长着一双三角眼的老太太，看了一眼他们的打扮就想将两人轰走。“什么神啊鬼啊的，滚滚滚，骗到老娘头上了。”在得知二人不要报酬只要一顿饭后，才让他们进了门。“我那儿媳妇中邪了，天天抱着个破枕头当儿子，你们给她灌碗符水驱驱邪就成。”老太太将二人引到一个气味难闻的房间里，里面坐了个呆愣愣的女人。冯德美心直口快，直接朝老太太说道：“那婴灵缠的是你，不是你儿媳妇。”女人听到这话，像回过了魂，开始咯咯咯发笑，老太太冲上去就是一巴掌，恨声说道：“缠我，以为死了我就怕她们了，还不是你个不下蛋的母鸡，没用的东西，一个带把的都生不出来，敢来缠我，我就敢再烫死她们一回。”兄弟二人很快就搞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这家人的儿媳妇连生三个都是女儿，头两个刚生下来就被这个老太太摁在便桶里溺死了。等第三个还是女儿的时候，老太太想起了村里的土法子。不能让这些赔钱货死得太便宜了，得让她们痛，痛得她们不敢再托生到他们家来。他们家就一根独苗，不生个儿子不是断根了。冬天的炭盆烧得很旺，老太太舀了一瓢冷水泼到浑身红彤彤皱巴巴的女婴身上，然后把她放进了炭盆里。婴儿发出动物似的哀嚎，自己从炭盆上滚了下来，一路滚进女人的房间。虚弱的女人只看到一坨黑黑红红的肉，在翻滚嚎叫，她搞不清楚那是什么，眼前的景象像在旋转，转啊转啊，声音停了。婆婆进来了一趟，没过一会，她听到屋外传来几声狗叫…被扇了一巴掌的女人也不生气，只是让冯家兄弟不要管这件事。“厉鬼出世就会害人，我们不能不管。”冯智远拒绝了女人的请求。“那人害人，又有谁管？”“因果报应，自有定论。”女人放声大笑，从枕头底下拿出一把剪子。二人制服了女人，这家人的男人回家后把女人捆在了床上。当天晚上，冯家兄弟就灭了这家的婴灵。老太太笑着留二人吃饭，二人警告老太太不要再造杀孽。老太太不以为然，撇嘴说道：“你们不吃鸡不吃鸭，还杀孽，刚出生的娃娃就是坨肉，啥子也不懂，死了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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