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前后天气便阴沉沉的,打裕亲王福全病倒之后京城又连着下了好几天的雨,太子爷撑着伞在雨中到乾清宫的时候小腿已经开始有隐隐的酸痛感了。他一声不吭,进了乾清宫跪下行礼时一点停顿也没有,倒是一点儿也不想让万岁爷看出来他的旧疾发作了。内间里的奴仆早就让梁九功给赶了出去,连梁九功都没有在内间呆着,而是站在了屏风外当个木头。内间的说话声偶尔会传进来一声,梁九功也不知听清没有,他偶尔会望一眼怀里抱着的拂尘,雪白的拂尘静静垂立,偶尔从里头传出一声高声,梁九功眼神微微一动。不知过了多久,里间传出扑通一声,那样的声音对于梁九功来说实在是再熟悉不过。皮肉落在地上的声音,还有小腿轻碰地面连带着玉佩碰着地面的声响,无不昭示着里面发生了什么。梁九功手里微微一松,怀里的拂尘便很轻易的落地,最巧妙的是怀里的拂尘落地时并没有闹出一丁点儿的声响。梁九功像是因为拂尘落地微微叹息了一声,他微微垂首躬身,有些苍老的手指微微蜷缩去靠近着落到地上的拂尘,他的手指一点一点地靠近着拂尘,只是眼睛却落在了别处。隔着屏风,在里间那对天家父子对峙时,他默默捡拾着他遗落的拂尘。梁九功不知何时站起身,拂尘也被他稳稳地握在手心,最后如常地圈进怀里。他又是那个人人见了都要恭敬地喊一声“梁总管”的御前总管太监。只要万岁爷一日不倒,他这个御前总管太监的地位便不会动摇一点。只是这位在御前多年的总管太监也敏锐地从这场天家父子的对峙中发现了一些端倪。要变天了。夏日的雨总是伴随着雷鸣,谁也不知道电闪雷鸣会落在谁的身上。等太子爷从里间出来,梁九功面不改色地把人给扶住,太子爷却甩袖把人给推开了:“公公进去回话吧,皇阿玛传您呢。”从太子爷的语气里梁九功倒是都难听出一点端倪来。他收回手,抬手示意外间他的徒弟把太子爷给送出去。时日不多梁九功先看着太子爷被扶了出去,而后又有一个小太监到他跟前低声说了几句。梁九功似乎是可惜地摇了摇头:“仔细茶水伺候着不许怠慢了。”听了这话小太监眼中的轻视之意才微微收敛,他躬身应是,又退了出去。梁九功回身往内殿去,嘴里用极低的声音感叹道:“这不是作死吗?”他回了内殿,万岁爷正好发火,桌案前的奏折被扫落在地,所幸只有零星的几本。梁九功上前蹲身去一一捡起,自顾自地说着:“万岁爷,太子爷已经回毓庆宫去了。”万岁爷似乎并不关心这个:“裕亲王的身子如何?太医怎么说?”梁九功把拾起的奏折一一垒放到桌案前,他同时回话:“太医晌午时来回过一回话。裕亲王的身子还是老样子……都是早年征战落下的病根,恰好今岁发作了起来,按着太医的意思只怕是……”万岁爷听着便不是心情很好的样子。“说话吞吞吐吐地做什么?”梁九功告罪:“太医的意思是,只怕时日不多了……万岁爷息怒。”万岁爷听了这话自然是怒不可遏:“什么叫时日不多了?朕养着太医院一群人难道是吃白饭的不成?什么病都治不好要他们还有何用。叫他们不论如何都要保住裕亲王!”病倒的裕亲王是触及了万岁爷心里那一根始终不愿触碰的弦的,万岁爷与裕亲王福全相差不过半岁,真要说起来还是同岁兄弟,福全如今同样也才年过半百。只是如今太医却告知万岁爷裕亲王福全命不久矣,这对于万岁爷来说好似一种暗示。真说起关系来,万岁爷还要称呼裕亲王福全为二哥,他虽有两个哥哥四五个弟弟,只是大哥连半岁都没活过,底下的几个弟弟也大多早逝并没有活下来。如今他也只有裕亲王福全这么一个哥哥和恭亲王常宁这么一个弟弟还尚在人世。但万岁爷素来是和裕亲王福全更亲近一些,一年到头不论什么贡品总会惦记着福全,有时闲了还会邀福全进宫和他手谈……万岁爷沉默了许久,也不知是在这一阵沉默里想到了从前和裕亲王的那些过往还是别的什么,总归脸色都是没有好看过的。梁九功只是沉默地等候着。“你还跪着做什么?朕不放心二哥,你代朕出宫去探望。”万岁爷的声音平静了下来,好似方才的震怒只是梁九功的幻觉一般。梁九功欸了声,却并没有站起身,而是又道:“万岁爷,索额图之子格尔芬在殿外等候,说是有事儿对万岁爷陈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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