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师应该都死了,”塞米拉的双眼此刻闪烁着幽蓝的光,“白天的乌云全都消散了,”室内一片漆黑,但黄昏时她看到了澄净的天空。“今夜的月光很好,太阳神阖上了他的双眼,现在是女巫的时间。”她勾起唇角,露出志在必得的神情。拉尔夫曾在晴朗的夜晚漫步至赛比西河,皎白的月光投射到水中,波涛起伏处就泛着此刻塞米拉眼中的光,他知道这是女巫们夜间涌动的魔力潮,也知道塞米拉从未修习过魅惑法术,但他此刻就是着迷地想亲吻她,就像两年前他22岁时所做的那样。“你可以在这个屋子里呆一晚上,你身上有你母亲的印记,女巫们的亡魂不会伤害你。至于贝德福德雇佣来的骑士,他们可能和圣骑士团一起,不知道死在什么角落。”“我有事要做。”他死死拽着塞米拉的手,反而来不及躲避定身法咒,“让你安静地呆个十分钟。”塞米拉无视了他不满的表情,刚走到门口,又小步跑回他身边,从钱袋里掏出炭笔,在他额头上描画了一个法阵,拉尔夫能感受到圆钝的笔尖描绘着或圆或扁的形状,这种感觉同样令他感到熟悉,如果没有定身法咒的作用,他很想开口询问塞米拉这个法阵又是用到了什么图案。不过30秒,塞米拉就完成了法阵的描绘,拉尔夫感受到一股清新澄净的气息将他笼罩,接着便进入了梦境。气味唤醒了触觉记忆,10岁那年他枕在母亲膝上午睡,树盖像个筛网,在碎叶的窸窣间滤出铜币大小的阳光。拉尔夫挣扎着要从梦境中醒来,但睡梦中的人再怎么使力,反馈在身体上也只是小幅度的肌肉抽动。母亲听到他的闷哼声,放下了编织的木针与毛线,轻柔地拍着他的小脑袋,微风中的羊毛絮让他想打喷嚏,拉尔夫想起母亲这天穿着宝蓝色的高领毛衣,和象牙白的绸缎半裙。“看来是做噩梦了。”久违的嗓音响起,拉尔夫有种落泪的冲动,但最终只是发出意味不明的“嗯嗯”声。母亲从口袋中掏出一个东西,在手心捂热后放在他的双唇间,是带着母亲体温的柠檬尤加利叶。他听见母亲又掏出一片,掰开叶柄,粗糙的断面在他额心描绘着法阵。圆的、扁的、镰刀状的、尖塔形的,他心想:“为什么塞米拉就挑圆的画,是偷懒吗?”母亲画了好久,从额心画到右边额角,他有种不愉快的心情:“为什么塞米拉就画这么点?”又有些失落地想道:“她还有给谁画过吗?我看她刚才的动作好熟练。”当母亲开始绘制左半边额头时,他又回忆起母亲对他和弟弟讲述的故事,那是在他8岁时的事,之后母亲被舅舅施下了禁制,再也不能对他们提起西岸。“西岸的每个城邦都有专门的土地种植尤加利,往往在墓地旁边。我们没有圣木,但尤加利在母神法系中有着崇高的地位。”“它代表着恩赐,自然的恩赐,生命的恩赐,死亡的恩赐。人们可以在任何造物上描绘尤加利的阵法,这种阵法其实没有什么效力,它无法阻止时光的消磨与生命的流逝,甚至连祈福与祷祝效果也没有。”“这种阵法只是一种烙印,让瞬时成为永恒的烙印。”看着两个小朋友似懂非懂的神情,母亲没有深入解释,而是转而说起小朋友爱听的新奇事:“尤加利阵法也有个很有趣的副作用。”“尤加利叶也代表着回忆。”“尤加利阵法本质上是施咒人将自己的情感烙印在被施咒人的灵魂上。”母亲看向弟弟,弟弟这年才5岁,拉尔夫觉得他完全没懂,刚刚眼神已经飞到一边的积木上了,但母亲看他,他就会用玻璃珠一般的双眼专注地回看过去,“就像你喜欢克莱门特公爵的小女儿,可人家对卡特莱尔伯爵的长子情有独钟,就算你给她绘制了尤加利阵法,这个烙印也会很快消失。”弟弟的笑容消失了。没想到他竟然能听懂,母亲差点要笑出声,但由于东岸对女性仪态的严苛要求,她已经能熟练地控制表情。“如果两个人的情感达到平衡,那么这个烙印就会一直存在。但如果被施咒人的感情远大于施咒人的感情,就好像刚学骑马的人握着缰绳,他无法驾驭奔驰的骏马,但又要确保自己不跌下马。这种执着就会让他们进入回忆。”“不过很少发生这种情况。因为回忆有很多种,可能是两个人共同的回忆,也可能是施咒人的回忆。为了避免自己的隐私被窥探,大家都不会随意施咒。”母亲在他额头上划下了最后一笔,尤加利叶的香气重又笼罩上来,夏风拂过,湿湿的凉意积蓄在眼角,拉尔夫知道这是自己的回忆。这天,母亲难得获准带他到近郊的庄园游玩,他只是睡了个午觉,醒来时就孤零零地躺在树叶堆里,圣骑士在园中来回游走,铁剑的冷硬覆盖了草木香气,他们在寻找失踪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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