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谈那夜,劳伦斯曾说想去午夜的三神教堂看看是否有线索,但自己当时并未答应他的邀请,塞米拉不知该怎么重谈这件事。好在收到信件的隔天,劳伦斯主动找上了她——正午,塞米拉正在研究室里撕扯一朵西番莲干花,希望能用它施下一个完美的催眠咒时,劳伦斯推门而入:“今晚我想去三神教堂,愿意同行吗?”塞米拉欣然应道:“好啊”劳伦斯看起来神采奕奕,进门时的步履罕见地掀动了书架上的尘埃。塞米拉问道:“你看起来很兴奋,是有什么新线索了?”“皮提娅告诉我的,今早。”他并未隐瞒:“三神教堂是北地遗民的据点,那个法阵的中心。”塞米拉似乎有些生气:“我怀疑她话的真实性。如果我没有记错,5年前她就来到莉里昂,她不可能最近才知道这件事情。”劳伦斯安抚道:“我很确定她没有说谎。”“是,她从不会对你说谎,很少有人能在你面前撒谎。我只是很生气,她还想着复仇那件事吗?那天晚上她为什么要迷晕我?”塞米拉恼怒道,但她把最后那句话吞回了肚子里“我怀疑她和鸟卜者有联系”。劳伦斯蹲在她身边,澄蓝的双眼与她短暂相接,塞米拉别开眼,继续撕扯着枯黄干花,却无法忽略对方喷在自己衣物上的鼻息,劳伦斯的声音平缓:“皮提娅不够成熟,我们不是一直都知道吗?但我们都没有权力去批评她的立场。”塞米拉不为所动,她的语气有些严厉:“劳伦斯,你确定没有纵容她什么吗?”“没有,”劳伦斯直视她的双眼,“她不可能在北地遗民的问题上欺骗我。”“好”,塞米拉轻声回答道。“我们需要早点出发,”劳伦斯站起时发梢蹭过她的肩膀,“可能需要晚上十一点就出发,你能搞定波德莱尔教授和我们的其他同事吗?”他看向塞米拉手中的西番莲。“当然可以。”塞米拉悄悄把他黏附到自己身上的香气拂去。……教堂红棕的砖石顶被淬上泛毒的冷光,在看到教堂上悬着的那轮下弦月时,塞米拉倒吸一口冷气:“一定要今天去吗?”两人此时正肩抵着肩躲在教堂前的一颗树下,他们已跨越所有巡逻路线,隔着数丛灌木还能听见圣骑士铜靴踢踏的金属声。劳伦斯盯着教堂黑黢黢的木门,塞米拉记得那上面刻着三教信徒走出北地山脉,定居莉里昂小镇的浮雕,很粗糙,但被历任主教们用木蜡油保护得很好。过了一会儿,劳伦斯凉凉的声音才传来:“我们直接推正门进去。”他不会把自己的不安当回事的,塞米拉扯着不合身的斗篷,对自己突如其来的矫情感到无所适从。如果是拉尔夫,就算不耐烦也一定会先询问她的感受,而不是像劳伦斯一样,碰到自己感兴趣的事就把别人都抛诸脑后。塞米拉用脚扒拉着积雪,直到露出最底下星点被封存的绿才作罢。她不习惯东岸的冬日,只是前几年季节性的情绪被同伴们的欢声笑语冲淡,可在这个朔风呼啸的夜晚,几个月来的动荡艰虞都被翻上来咀嚼。雪在夜里仍旧白到刺眼,塞米拉想到克莱恩,想到克里斯提娜,想到飘渺的“真相”,她踮起脚尖,在看到劳伦斯望向教堂那执着而专注的视线时又悄然将其放回雪层上。她突然感到一阵虚无——“我们是不是一定要依附一种集体情绪才能够活得有价值?什么又叫做价值呢?”她穿着这件不合适的斗篷跟在劳伦斯身后,劳伦斯有一头与他偏执内心完全不同的细软金发,她想知道对方对北地遗民的仇恨到底从何而来,为什么对父亲的憎恨能衍生到相应的族群中呢?就算北地遗民真的像书里描述得那样暴戾残忍,可是毕竟是一个行将衰亡的种族,到底是什么支撑着劳伦斯从东岸追到西岸?想要通过“弑父”来获得女巫们的认可?劳伦斯没有这种需求,他在西岸过得顺遂,从来没有人谈起过他的父亲——女巫们从来不在乎父亲这种东西,所有人都爱劳伦斯英俊的外表和文雅的风度。正义感?塞米拉不认为劳伦斯有这种东西。月光使人迷乱,在下弦月的日子尤甚,但是埋伏在潜意识的感觉会在这种时刻,像蛇一样无声无息地盘曲而上——塞米拉认为劳伦斯的人格中潜藏着乖戾,这使劳伦斯比克莱恩更像北地遗民,尽管他完全没有咒印这种东西。乖戾是种微妙的形容。这又要从三教同源谈起:在力量来源上,北地遗民和太阳神教一致,他们的力量都来源于秩序与制约。而在种族起源上,北地遗民与女巫们都诞生于黑夜,女巫们继承了月光的特性,她们天真的残忍与善良交织,这也是为什么母神法系总有怪诞魔法——比如让蟾蜍舞蹈着跳入锅炉。她们从不为满足自己的阴暗欲望,只是有时候难以区分好奇作弄与残忍的界限,可只要你委屈流泪,她们一定会感到良心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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