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妈们目送单车行远,开始新一轮的交头接耳。到宋宅门口,陈挽峥将凯特琳娜玫瑰和其中一个白瓷花瓶送给岳临漳:“给,花是今天的跑路费,花瓶是花的附赠。”岳临漳从来都不知道男生也能这么喜欢买花,在他看来花只作节日装点用,平日里买花纯属浪费。陈挽峥不一样,花在他手里并不突兀,像是理所当然应该被他捧在手里。岳临漳接过花,“你一直很喜欢花?”陈挽峥忽然凑近,发梢扫过岳临漳肩膀:“不止是花……”呼吸间尽是花的暗香,“但凡好看的,我都喜欢,譬如你……的脸。”岳临漳刚想说话,又被陈挽峥抢过去:“开玩笑,别这么严肃,不过你确实长得好看,好了,我回去了。”“哦,对了,瓶插鲜花水不要太多,瓶子的三分之一或四分之一。”“好。”没人说话,又变的空虚。陈挽峥不喜欢在太大的房子待,一个走走停停,在一家小店吃了碗面,在一处凉亭就着带着热气的风小睡了一觉,古镇民风淳朴,就这么睡着包放脚边,睡前怎么放,醒来还是原样。太阳烈,他懒懒依在凉亭,耳机将梅兰芳先生演绎的《贵妃醉酒》传送至耳道,指尖随着音律在石桌上轻叩,指甲磕碰桌面发出细细的伴奏音,他跟着轻哼:“海岛冰轮初转腾,见玉兔,玉兔又早东升,那冰轮离海岛,乾坤分外明,皓月当空,恰便似嫦娥离月宫……”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位发灰白的老大爷,大爷待他唱完,鼓掌:“小伙子不简单哪,刚刚唱的是《贵妃醉酒》吧,唱的真不错!”陈挽峥笑着道谢:“多谢捧场。”京剧是门极深的学问,外行人听个响,看个热闹;内行人品的是魂,那唱腔里浸透的悲欢,身段里藏着的山河,一颦一笑间流转的千年风骨。陈挽峥曾对着妆镜自省,嗓子还算清亮,身段也算周正,可杨贵妃那浸透骨髓的幽怨,到底差了几分火候,不是技法不够纯熟,而是少了那份看透繁华的苍凉。“如今肯静下心来听戏的年轻人不多了,更别说能唱出韵味的,国粹啊,最怕的不是没人看,是没人懂。”陈挽峥谦虚点头:“您说的是,国粹得有人接着往下传。”傍晚,陈挽峥收到岳临漳信息让他到大门口,门口放着一个保温杯和一个袋子,杯底压着一条纸条:“润喉茶,每次一包,开水冲泡。”打开袋子,里面是小纱布袋分装好的药包,草药的香气透出来,这人,还挺讲究,白天送他花,晚上送药包,也挺实在。回到房间烧水泡了一包,味道能接受,加了甘草,不算太苦。一边喝润喉茶一边工作,今天工作量大,三家公司同时发任务,十点多开始犯困,又冲了杯咖啡继续工作,等处理完翻译的文件已是凌晨两点,不知道是茶的缘故还是咖啡因起作用,躺在床上越躺越清醒,索性不睡,带着手电筒外出散步。凌晨的小镇格外热闹,蟋蟀,青蛙,还有不知名的虫子趁着人们休息的时候集体出来练歌喉,陈挽峥沿着小石头铺着的小路往前走。以前爷爷在的时候总提起姑奶奶,姑奶奶是爷爷的姐姐,为了供爷爷读书早早进了戏班,爷爷说姑奶奶喜欢下雨天站在雨里唱戏,一个人唱,雨越大她唱的越开心,那时陈挽峥就在想,是不是搞艺术的人多少占点别人看不懂的神经病体质,直到自己喜欢上唱戏他才明白,那不是违离道本,哗众取宠,而是孤独使然。正如他现在,漆黑的夜里好像全世界只剩他一个人没睡,所有被误解的,不被理解的情绪全都冒出来,孤独感油然而生。他并不如表面呈现的那么乐观、开朗、神精质,所有表现出来的种种不合理现象,只为掩饰不开心。突然,道路的尽头出现另一束手电筒的光,那束光正对着一栋老房子慢慢移动,显然,对方也看到了自己,两束光在空中交汇,那人先出声:“是你,这么晚没睡?”听到熟悉的声音陈挽峥松了口气,紧绷的手臂放松下来,是他,大半夜的抱着个本子对着墙抄抄写写的,怪吓人的,“你不也没睡,大半夜的,别说你在梦游。”岳临漳没回答,走到他面前,将手电筒的光对着面前的墙,“你看,这墙上雕刻的花纹,这一片叫佛家八宝,也叫八吉祥。”光移动着,他介绍着:“从这里开始,这是法螺、法轮、宝伞、白盖、莲花、宝瓶、金鱼、盘常,一般出现在家具上,再看这里,这叫方胜祥文,由两个菱形叠加,一个菱形的角与另一个菱形的中心对应,也因为心连心,方胜在古代有着同心的意思,应用范围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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