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枫凛眉头轻蹙,未曾反驳。谷星继续翻开下一张宣纸,轻轻晃了晃:“再说那发行,亦是难题。”“若是交予寻常书商代售,六成利润都要被扣去,若要不亏损便要提高小报价格,但这又不利于小报的流通和发展。”她话锋一转,语气微微上扬,带着些许得意:“但是——”“若是我们雇佣流民,免费给他们每人五份,让他们去市集、茶楼、人流聚集之处叫卖,所得钱财四成归他们,剩下六成进我们囊中。”“如此一来,小报的内容、出刊速度、发行渠道的所有难题,都迎刃而解。”“这钱,大人不赚,谁赚啊?!”她说得昂首激情,手一挥顺势还拍了拍萧枫凛的胸脯。而手上的柔软触感,竟让她觉得男主还挺有料的?!她顿时觉得自己的心脏了几分,忍不住想要再确认一下。然而萧枫凛忽然低笑了一声,打断了谷星的肮脏想法。只见他微微垂眸,眼底晦暗不明,似是被谷星所逗乐了:“你兜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原是想让我救这城中三万流民?”谷星眯着眼,白了萧枫凛一眼,这人眼神犀利得很,哪怕她再如何掩饰,内心所想还是藏不住,被他轻易拆穿。她索性不再遮掩,大大方方承认:“又能行善得名声,又能赚钱,何乐不为?”萧枫凛笑够了,眸色微沉,嗓音比方才更哑了几分。他盯着谷星,目光沉静而锋锐,仿佛要将她生生盯出个洞来。“谷星,”他缓缓开口,语气不带情绪,偏偏透着几分压迫,“我之前所见,你虽爱惹事,却对这世间其余人的悲惨向来无动于衷。怎的几日不见,便连这三万流民的事也要管了?”谷星一怔,旋即弯唇轻笑,轻声问道,“萧枫凛,你可曾做过颇为怪诞的梦?”萧枫凛眉头微挑,似被她勾起了兴趣。谷星瞥了他一眼,随即又缓缓说道:“我做过。”“在我十岁那年,我染了一场高热,烧得浑浑噩噩,脑子几乎要烧坏,灵魂仿佛脱离了身体,又像是被裹挟着去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她说着,余光轻轻扫向一旁的系统,轻轻眨了下眼安抚,才继续开口。“那是一个名为‘二十一世纪’的世界。”“一个与这里截然不同的世界。”她垂下眼睫,指尖轻拂宣纸,思绪渐沉。“晋国如今不过区区九十万余众,而那个世界,人口却是晋国的八千倍。”“如此庞然之数,尤以皇城边上这般人烟稠密之地,岂能仅凭自给自足,或宗族邻里相扶持而运转?于是,诸行百业应运而生,各司其职,共同维系这世道运作。”“治病救人的郎中,为人伸冤的讼师,操勺掌锅的庖人……人人各有所司,彼此倚赖,而又环环相扣。”言及至此,她顿了顿,眉眼间浮现出一抹怀念之色。“在那个世界里,‘我’一出生便有干净的水源,牢固的屋舍,健全的社会保障。”“病了,只需拨一串数字,便有人驱车赶来救治;饿了,随手一点,饭菜便会送至家门前。”“一切都显得理所当然,似乎本就该如此。”萧枫凛静静凝视于她,眉间微蹙,似有不解,却并未出言相扰。谷星迎上他的目光,声息渐沉:“再一睁眼,我便回到此处。我曾以为,凭这多出来的记忆,足可护己,亦能救我所珍之人。”“更曾以为,金银可解世间万难。”“但如今回望,方知金银不过是解决万事的第一步。而我又并非三头六臂的能人,不过是立于先人之肩,享其积累的余荫——无论学识、法度,抑或安稳身份,皆非自身所得。”“然而如今的我,余者尽失,仅存学识。我既未能挽救尚存一息的生命,也没能劝回那些被观念和制度束缚住手脚的人,更没能阻止尚未独立的孩子被歹人拐走,误入歧途……”“那些人不是‘其余人’,他们是我的朋友。”她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被命运碾碎,才意识到,困住他们的不只是贫穷,而是这个世界的规则……谷星忽然想起她在大一的第一个寒假时,被来拜年的亲戚围攻追问,众人皆疑惑“社会福利”这个专业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倒也不怪大家不清楚,毕竟这门学科冷门至极,整个系竟只招得谷星一人。而就连谷星,也是因为专业调剂才无奈接受。她脱口而出:“社会福利是一门致力于让社会中的每个人都能获得幸福的学科。”此言一出,满堂寂静,亲戚们齐齐皱眉,神色警惕,面面相觑,仿若听闻了什么邪门歪道,连连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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