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星被热浪熏得眼痛,喉咙像被什么堵住,甚至脑子都不清醒。“谷主编!”她循声回头,只见包范等人都还在,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可火势没有一刻停歇,从日落烧到深夜,最终只剩下一片黑漆焦土。谷星一步步走进焦土深处。火焰早已熄灭,地面却还残存着余温,鞋底一触,烫得她生疼。她停下脚步,抬眼望见两具焦黑如炭、已不成人形的尸体倒卧残垣间,身形微晃,几乎站不住。月光泼洒下来,将她的脸照得惨白如纸,连唇角都无半点血色。这场大火,蔓延得如此之快,焚毁得这样彻底,怎会是单纯的意外?“是谁……”她语调轻飘,像是自言自语,“官府?权贵?百姓?流民?”“刘五爷?铁头张?”目光落在那两具焦尸体上,双眼黑得像墨,沉得看不见底。“到底是谁??!”远处逃散的流民不知她来历,只觉有个女子在废墟边忽然失控般质问天地,纷纷侧目,心头发怵。连包范等人都被她的声音与神色骇到,一时大气不敢出。邺锦明正在为伤者敷药,闻声冷哼一声,手下一顿,草药重重拍在伤口上,惹得伤者一声惨叫。“我若告诉你,你是要替他们报仇?凭你?!”他语气嘲弄,话音里满是讽刺和怒意。“哎,你嘴巴放干净点!”包范哪里肯让邺锦明这样讥讽谷星,赶忙上前打圆场。可邺锦明根本没把包范放在眼里,语气更加刻薄,正欲再嘲几句泄愤,忽一回头,撞见谷星的眼神,心头猛地一紧。那双眼里没有往日的跳脱,反而带着一种陌生的锐利。他咬咬牙,移开目光,低声吩咐众人将伤者尽快送去医馆。等安顿妥当,邺锦明独自走回院中。众人静静坐在一旁,而院子里本来种满草药的角落,此刻已被连根拔得干干净净。邺锦明看在眼里,心头的那根弦“啪”地断了,开骂:“观你脑不堪用,手尤好动,不知这副德行是出自家教,还是天生失调!”包范心惊肉跳,和福旺往后挪了挪。他是知晓这位主的嘴巴狠辣,谷星听到这些,若是动起手来,怎是他们这些杂鱼能干预的!可谷星把草拔得干净后,反倒平静了不少。她蹲在地上写画,听得邺锦明的声音靠近,缓缓停下了笔,盯着地上的草图,收起手里的小棍儿,语气淡淡:“邺锦明,这场火……不是外人做的,对吗?”“小报的流民里,有人挣扎着往上爬,也有人见不得别人脱身,非要拖人下水。”“人多了,是非善恶也杂了。”谷星此言一出,众人皆愣。“谷主编……你为何觉得,是小报的流民做的?”谷星摇摇头,“猜的。”她说得轻描淡写,其实心头已隐隐成局。她唤福旺去整理近两月的情报,又转头望着余烬未尽的破庙,目光沉沉。余光里,邺锦明正死死盯着她,脸色阴沉如墨。谷星没理他,移开视线,正好撞上那群从封丘跟回来的流民,一双双亮晶晶的眼睛,满是期待和依赖。她低声一叹:“以前我只盯着官府,觉得身边的人都掀不起什么风浪。可现在才明白,咱们脚下的江湖,也不是太平地。”“这世道,谁都想多争一口气,有时候连自家人心里也未必全是一处。但我信你们,也希望你们信我。”“京城里,权贵也好,帮派、地痞、老门阀也罢,都盯着咱们这块地。外头的水深,里头的人杂。可只要咱们能一条心,谁也别想把我们一锅端了。”她勾起嘴角,笑意里带着点冷冽:“能同路就同行,不能,咱们就掀了他的老巢——”“可笑,幼稚。”她还没说完,邺锦明忽然冷笑,“你甚至不知道这群流民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你以为你那些从天上掉下来的想法,真能在这地面上扎根?”“上头嫌你碍眼,下头有人等着你犯错。你现在以为自己还能两头周全?别傻了,等真出事的时候,你的小报、你的人,都是挡刀的垫背。”“你可以一时做圣人,救一阵子人,迟早有一天,也会沾上血、踩进泥。”“你这孙子!我忍你好久了!”包范暴起,“竟敢骂咱主编?兄弟们,上!”众人一拥而上,然而人数就没优势,拳头更没分量。转眼间便被邺锦明一一反制,像丢麻袋一样扔倒在地。包范不服输,又爬了起来继续送。谷星看着眼前的混乱,头疼不已。但她不得不承认,邺锦明嘴上虽狠,说的却是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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