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寮舍屋梁上那个箱子里,不止有这把弯刀,还有两套夜行衣。刀,是他未了的仇。但他已经决定放下仇恨,换一条活路。”“他想你活着,想和你一起,离开国子监。”可卫桉只是微微动了动手指,眼中无光,像一道空壳,望着某个虚空的方向。谷星抿了抿唇,指尖摩挲着腰间的那枚钥匙扣,像是攒了一口气,才终于开口:“这片土地,在未来会变成能接住落下之人的地方。“不是靠我一个人,也许是你,也许是这里每一个活着的人。”她不再多言,眼角一斜,看见卫桉脚上的鞋子仍是她的那双。于是她伸手一扒,却发现他后脚血肉模糊,全是磨出的血泡。谷星心里一揪,小声咕哝,“鞋子这么小,不难受吗?”就是这句极为寻常的话,那本如死水的眼睛忽然轻轻眨了眨。他看着谷星的方向,红色的眼泪一股股滑出眼角,缓缓没入发丝。谷星低头,把自己脚上的鞋脱下来,替他穿好。“卫桉,谢谢你。”“现在,物归原主了。”她话说完,目光轻轻扫向大小眼,嘴角勾起一个几不可察的弧度。唇动,却没出声。只是站起身,往旁边走去。可大小眼却认得她那无声的一句。她说:“谢谢你,救了云羌。”谷星走到窗前,手指搭在窗沿,望着夜色中一轮浅月,微风拂面,云轻月现。她低低地嘀咕一句:“月亮怎么会泛着金光呢?”云羌闻言偏头,没听懂,眉眼带着点不解。谷星却不解释,只是轻轻一笑,眼底有一点月光似的明亮。远远的,于蛮和邺锦明正朝她们走来。于蛮嘴角扬起,像是天生带着喜气,那轻盈的步伐活脱脱像踩在风上,一路借着树枝踏步而来。她直直扑向谷星,像一阵盛开的春风。谷星两把拐杖大劈叉,稳稳接住了这一整怀的雀跃。“谷姐姐!”于蛮抱住她的脖子,脸蛋狠狠贴近,往她脸上亲了一口,“我义父救出来啦!我决定了,要以身相许,从今天起,我就是你的人了!”谷星猛地一愣,下一秒迅速炸红,连耳尖都冒着热气。云羌看得瞳孔地震,一把将二人拉开,“谷星……她是谁?”她嗓音低得发冷,手已经护在谷星身前,像只张牙舞爪的猫!谷星一边擦着脸上的口水,一边死死抓着云羌的袖子,脸上又是惊吓又是窘迫,和这色狼保持了距离。她叹了口气,知道于蛮这事一时半会怕是说不清楚,只得先拍了拍云羌的手背安抚,转头问:“你义父可还好?”“嗯!”于蛮笑得眉眼弯弯,抬手理了理额前碎发,“多亏了你给的情报,乌狗竟把我义父藏在京郊那座快塌的破庙里,寻常人想都想不到。”说着,她皱起眉,眼一撇,忽地瞥见地上那具无头尸体,顿时一声惊呼,“哎呀?这乌狗的头呢?”她嫌弃地啧了一声,抽出腰间佩刀,手起一刀,直接将乌凝衔的尾指斩落。“……便宜他了。”她撩了撩头发,一脸嫌弃。看得谷星冷汗直冒,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不自然。她扫了一眼那边抱胸而立、眼神不善的邺锦明,朝他点点头。“时间不多了,得尽快把司业藏的钱全数搬回新宅。”一行人跟着她来到那内室暗门前,揭开地板,看清底下时,竟是一屋子银锭、铜钱、金叶子……众人一时无言,只听得烛火轻轻跳动的声音。再一眨眼,于蛮回过神,皱眉道:“可是……我和邺郎中回来时,国子监四周早已布防森严,就算我们人手一袋,也要走上两三趟。”“怕是搬完一半,就被巡逻衙役堵个正着。”她话说到一半,忽而看见谷星神色从容,不由心下一跳,“你该不会……早就想到退路?”谷星点点头,语气镇定:“当然,我们从地下水道脱出。”于蛮一惊,还以为谷星是离京太久,不知道近况,“可那地方自从发现流民藏匿后,早就被官府换了锁,连巡检司也定时派人巡查——”话未说完,只见谷星从怀中掏出一把造型别致的钥匙,随即又摊开一张时间表,眼底含笑:“我有钥匙,也知道他们几点换岗。”“动手吧。”于蛮一愣,心中震撼谷星这是连巡检司都安了眼线?但眼下不是发问的时候,震惊归震惊,她还是利落地将一袋袋银子装入布包。一行人分批潜入国子监的地下水道。那通道弯弯绕绕,湿气沉沉,脚步声在石壁间回荡。好在他们地图也有,左拐右绕,却能在乱成蛛网的地下道路中找到那条最合适的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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