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岁登基,明明已是弱冠年少,然而朝中大事,都得向太后请示。太后本就专权,辅政之名下,将大权尽揽在手。他和太后,是两个极端,一个守旧稳妥,一个激进求新。凡是新政、改革,朝中明眼人都能分辨出哪些条令出自谁之手。比如国子监一事中,祭酒以朝廷之名收留小报,表面上让其与官府捆绑,实际上也是给了小报一个体面的名分,为流民保下一线喘息之机。祭酒说想要萧枫凛的脑袋,也不知道是祭酒想要,还是背后的翟明泾想要。再说当年的“十八字新政”初稿,原本极为激烈。“灭宗族,归中央;铸人心,唯法令;禁自强,崇服从。”传闻翟明泾收到后,病倒数日,最后苦熬半月,才让太后松口,改成了如今那温和许多的版本:“去宗法,建集权;去人情,立制度;去自救,促依附。”只这一改,外人只当语气不同,实际却隔着腥风血雨。萧枫凛因太后而生生被打磨成孤狼,幼时苦难数不清。而翟明泾呢,虽有太后“宠爱”,却如悬丝木偶,呼吸都掌在旁人手里。兄弟间被太后有意分割,身份天生就是斗争的棋子。这些,她虽非当事人,也只能从各方秘史、坊间传闻拼拼凑凑,真真假假无从定论。她唯一能确定的,除了那年新年庙会的惊鸿一瞥,自己与这位皇帝,半点交情都无。她让江兀救皇帝?怎么可能。江兀闻言,嘴唇抿得死紧,声音微哑:“十九年前,我曾进宫行医,见过你。那时,是你让我,救六皇子。是你让我,辅助六皇子。”“哈?”谷星险些没笑出来,“你倒是好好瞧瞧我几岁?十九年前,我怕是刚学走路!”话一出口,又觉江兀不是会在这等时刻胡言乱语的人,心底莫名一阵发凉。她低声问系统:“难不成我身穿进这本小说前,还魂穿过别人体内,救过江兀和翟明泾,却失了记忆?”系统111一头雾水:“怎么可能。如果真有这事,这小说一开始就不会只有三章。”谷星盯了江兀和系统111好几眼,终于死了这份荒唐的念头。她额头全是冷汗,半晌咬牙提醒,“江兀!莫要插手旁人命数。翟明泾命数已尽,该断自断!”此刻她无法分辨真相到底是什么,但有一点清楚得很。她和萧枫凛并肩半年,无论这人终究正还是邪,哪怕这世道再荒唐,她都肩负着把男主掰回好结局的命运。她生来不是来当天道的走狗,也不是来给别人的命数作嫁衣的。【舍身饲虎,血肉渡生】【脱离天道护佑,沦为凡人无异】她才懒得信这些天命鬼话。“谷星,走吧。”系统1111在一旁催促。她抬头,最后望了江兀一眼。屋中灯火昏黄,江兀满身血迹,他眼里的悲意与执拗像钉子一样扎进人心。可就算这套现代医术再高明,翟明泾的命已到尽头,她救不了,也不想救。自己也是疯了,竟以为萧枫凛会掏心挖肝。谷星松开手,把翟明泾轻轻放回病榻,转身欲走。身后江兀忽然开口:“谷星,你可想清楚了。五皇子,并非你想的那般简单。”谷星脚步微顿。萧枫凛心狠手黑,她早有体会,只是那把火尚未烧到自己眉毛上,她才能装作无事。脚步刚要踏出门槛,身后江兀的声音又将她叫住。“谷星,你可听说过枫叶会?”她愣住,脑海里立刻浮现出那枚枫叶铁片。还记得行会会长一案,她在牢里初见萧枫凛时,萧枫凛本打算将枫叶铁片交予她,不知为何最终却换成了山水玉牌。之后再见此物,便是在封丘矿山的尸首之中。再到后来,萧枫凛脱下刑部侍郎的官服,与太后彻底决裂,自立门户,携那片枫叶军去围剿封丘矿山的走狗们。她一直以为,枫叶铁片是男主自保的暗号,是江湖身份的象征。“枫叶会里携铁片之人,皆是他布下的棋子。”江兀低声道。谷星心头微颤。她本能反驳,刚要开口,却听江兀又道:“你可知,枫叶会究竟在做什么?萧枫凛表面上是刑部侍郎,在清除贪腐,实则摇身一变,又是哪枫叶会的首领,庇护、联络那些被新政打击的旧贵族与士大夫,疯狂敛财。表里两面,养鱼待杀,操纵人心。”“……什么?”谷星声音都颤了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如果他真庇护贪官,为什么又要做刑部侍郎,替皇帝捉贪官?贪官抓贪官?”江兀看着她,神情冷静:“你可曾想过,贪官也有分门别类?新政后,士族贵胄人人自危,五皇子正是借着枫叶会,把朝中失势之人收归麾下。一边与太后周旋,一边暗中积蓄势力,左右逢源。等到时机成熟,无论官场江湖,都在他算计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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