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星见状也不急,正好夜气微凉,肚中也空,便一翻身跃窗而入,和蒲宿枭一道搜寻起来。厨房里所剩无几,唯有坛中泡菜还算可口。蒲宿枭不知从哪掏出两团还带着余温的饭,一手团出两个饭团,蘸了点泡菜,递了一个给谷星。若按时间线,两人现在该是初次见面,可这配合与默契,怎么看都像是多年老友一般。厨房阴凉漏风,夜风钻入骨缝。两人便带着饭团转战到主持的斋房。那把熟悉的□□,如今就握在蒲宿枭手中,万门皆可入。谷星左右打量,只觉这屋子比僧录的房间还要素净寻常。她刚一回头,便见蒲宿枭一手拖着炭盆,顺势燃起了炭火。“你如此胡来,主持不生气么?”蒲宿枭咧嘴一笑,神情得意:“他是个大好人。”说完,他声音越来越低,“这院里也就他一人对我好……”红光点染黑炭,屋内寒意渐散,暖流升腾。两人各自寻了个蒲团,摊坐于地,边嚼着饭团边闲聊。谷星望着炭火跳跃,心头竟生出一丝错觉,仿佛又回到封丘某个檐下,与他边吃边闲扯的旧日时光。这展开实在出乎谷星的意料,哪怕蒲宿枭再聪明,再邪门,如今也不过是十岁的孩子呢。她借着炭火的微光望去,只见那少年的丹凤眼与眉尾皆微微下垂,脸上尚有婴儿肥未消,腮帮一鼓一鼓的,身着僧袍,头发却胡乱扎着,倒像个在寺里暂住的香客。他眼望窗外寒梅覆雪,神情若有所思,愁绪未展。终归是十岁的年纪,谷星暗想,若换作未来的蒲宿枭,怎会露出这般表情?饭团见底,他终于坐不住,转头催促:“你找我到底什么事?有话快说吧,明日一早那群秃驴又要拉我去念佛了。”谷星笑了笑,摇头道:“没什么大事,就是想来看看你。”这话一出,无论是系统还是蒲宿枭都怔住了。蒲宿枭斜了她一眼,脸上神色淡淡,可懒懒半阖的眼皮子却慢慢上抬。谷星见状凑了过去,趁他还未反应,顺手解开了他头上的发绳。少年头发如柳条般散乱开来,蒲宿枭惊叫一声:“你做什么!”说着,满手油光地就要去抢谷星的手。谷星眉头一皱,声音又急又快,“别动。”她手下一紧,蒲宿枭吃痛,呲牙咧嘴,却还未来得及反抗,谷星已快手快脚地将他发髻重新束好。她笑嘻嘻地,如同当日他在她耳后变出小白蛇时一样,变戏法似地亮出一面小镜子,递到他面前:“如何,蒲小公子,对鄙人的手艺可还满意?”两人的手艺都不怎么精细,发髻草草束起,几缕呆毛顽皮地翘在外面,倒有几分滑稽。蒲宿枭看了半晌,不知是气还是笑,终究没说什么。谷星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作势欲走。却听蒲宿枭忽然问道:“怎么刚坐一会就走……你还会再来吗?”谷星站在窗旁,瘦削的身影映在被寒梅压弯的枝头下,愈发清瘦。“不会。”话锋一转,她忽然回眸,目光灼灼:“不过,我要你来找我。等你有一日习得满身本领,参透人世冷暖之后,再来拜我门下。”蒲宿枭嘴角一撇,傲气道:“你倒好大的脸!你算什么人物,还要我来投你门下?”谷星笑眯了眼,语气自信且温柔:“到那时,你想拜我门下,我还不一定收呢。”语中带着天生的自信与让人信服的安然。她眼中浮现一丝淡淡的忧伤,却依旧语气平静:“你将来本领通天,能救天下,却未必救得了自己。”此人将因果流转挂在嘴边,怕不是一路身披绝望,独自坚持至今。终有一日,这条路还会兜兜转转,再度相逢。话音方落,她再未回头,身影被夜色与寒风裹挟,衣袂轻飘,窸窸窣窣地消失在斋房门外。……翌日天光微亮,谷星循着江兀给的地址前去。那外表只是一家平平无奇的陶瓷店,占地却不小,共两层。门面宽阔,堂中陈列着各色陶瓷碗盏,一层多为寻常百姓可负担的物什,二层则更像是藏家珍品,雕琢玲珑、色泽温润。以这地段能开下这样一座店,背后老板自是财力不凡。她说明来意,由伙计领着穿过铺面,来到后院。一路行经幽长回廊,直至掀开一道厚重的卷帘,眼前景象顿时让她一怔。只见屋内宽阔昏暗,潮湿气息扑面,仅有几盏油灯幽幽照明,所有窗户都被黑布封得严严实实。二十余人分列桌边,埋首于各自手头的活计。数百只陶碗铺陈在长桌之上,碗中盛着各色水果皮、发酵谷物。旁侧还摆着简陋的提取器、过滤瓶、沉淀罐等物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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