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音刚落,便将利剑推回去,自己掀开衣摆,利落地翻身上了车厢。两手将几个木桶的盖子一一揭开,干草里头翻了遍,确无异物。他又拎起几只木箱敲敲打打,只听得中空回响,里面也确实只有些稻草。江兀松了口气,转身俯视,摇了摇头:“许大人,内中确无他物。”许洲季皮笑肉不笑地“嗯”了一声,面上笑意僵硬,心中却恨得咬牙。士农工商,按理说大夫不过技艺之流,怎敢在他这个五品官前多言?但江兀名门出身,年纪轻轻却是京中有数的神医,太医院几代都与其师门交好。如此一来,就算他是副都知,也得收敛几分气焰,只能将怒火藏于眼底。可恨!真是可恨!系统绕了马车一圈,疑惑道:“刚刚分明看见一人将两婴儿藏在木桶里,怎么一转眼便没了踪影?”谷星目光一扫,终于察觉到人群中多了个眼熟的身影。那不就是昨儿见过的乳娘吗?看来婴儿还未出宫,只是转移得极快。可若再耽搁,只怕线索就此断了。江兀自然心里明白,今儿这一桩是得罪了许洲季,日后麻烦不小,但这账得记在谷星身上才对。可那罪魁祸首偏偏低眉顺眼,仿佛什么都未发生,彻底装起了哑巴。刘于见气氛渐缓,忙上前请示:“大人,今日需采买之物甚多,若再耽误,只怕赶不及天黑前回来。还请大人示下。”江兀见状,正要跨下车厢,却被车上雪水浸透的干草一滑,身形一晃,险些失足。幸好谷星眼明手快,双手一撑,将他稳稳托住,才没落得个狗吃屎。“谢了……”血色渐渐回到江兀脸上,他才悄悄收回手,却发现手心沾了一层细细的粉末。他皱眉,另一只手从袖口里抽出帕子,正准备细细拭净,帕子一凑近鼻尖,脸色便瞬间铁青。他的余光扫过正低头回禀的刘于。江兀微一凝神,指腹上的粉末细腻发涩,分明是安定、镇静一类的药物所磨。他心头一紧。这等药物出现在此处,能是为什么?四处打量,却见自己脚下的稻草埋藏的车厢底,似乎还有一暗格。他猛地闭上眼睛,后怕起方才自己若是没挡下剑,又是何种光景。他没有声张,收回目光,转头却撞上谷星正好奇地盯着自己。“怎么了?”谷星问。江兀沉吟片刻,终是摇头,“没什么。”他一向行事谨慎,深知学医本为保命,没哪个大夫愿意自讨苦吃。他一手伸出,直接捏住谷星手臂,压低声音咬牙切齿:“你,跟我回太医院去!”许洲季搜不出什么,只得暂且放行,却没放松警惕,立刻命人将东华门一带翻个底朝天,誓要找出那阵婴儿啼哭的源头。谷星目送着马车渐行渐远,心中暗叹,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江兀一定有所隐瞒。两人回到太医院不久,留在东华门打转的系统就传来消息——许洲季找到一块尿布。或许是那乳娘匆忙间未曾收拾干净,房里竟遗落了一块叠成两层的方巾。布料柔软,触手温润,若不是许洲季留了心眼,细细盘查,断然难以发现这异处。只是光凭一块尿布,虽可疑,却也难以作实。搜查队顺势又转往司苑局,将附近院落搜查一遍,仍旧无大收获。宫中风声鹤唳,疫情寻因忽然转变为搜查婴儿之事,风头渐紧。再说谷星,有了正经身份,便有了每日要打点的差事。东奔西走,虽让江兀松了一口气,把人盯在眼皮底下,总比她满宫乱窜要安心几分,他以为总算能消停几日,谁知这人在他眼皮底下都能乱招风雨。午后,太医院诸医归来,三三两两聚在廊下谈天,不经意间竟有人透露:司苑局里,查出一名宫女已怀有五月身孕!这等丑闻,若在宫内传开,便是灭顶之灾。夜幕渐垂,宫中愈发静谧。谷星与江兀下班后,并肩沿着宫道往住处缓缓而行。漫天雪色,铺陈在重重红墙之上,冷光映照着檐角。灯笼已次第点亮,宛如一条腾云驾雾的长龙,红光映着雪地,一路蔓延不绝。偶有侍卫披甲执刀自廊下疾行,铁靴踏雪,发出沉闷的回响,转瞬又隐没于曲折的回廊深处。安静的宫城之下,风雪遮掩,仿佛暗潮已在墙缝中潜滋暗长,某事正在无声中酝酿。那块尿布便如地头新生的花生苗,看似无害,实则根系纵横。花生苗拔起,带出的不止一颗两颗,连着泥土底下的种种秘密,青涩而脆弱。一颗、两颗、三颗、四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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