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没头没尾,两人也不知道他意指何处。他眼一斜,意外看到谷星给云羌的信里是一副画,忍不住噗嗤笑出声:“这画的啥,大鹏展翅、喷火冲天?!”于蛮闻言也凑过头,朝那信件瞟去,看到是一副用毛笔画的涂鸦,这式涂鸦经常出现,可两万流民里,谁都看不懂。“谷星说太后最近在练兵,估计皇帝生辰那日会偷偷运人进宫。”于蛮咋舌:“云姐姐,真是佩服!”又从腰间锦囊里掏出两颗小种子,郑重塞给大小眼:“谷星让我转交,给你,或者轮椅军师。那人今日又神龙见首不见尾,不知道躲哪了。这东西太重要,我不敢留身上,快接着。”大小眼漫不经心地接过,原本懒散的神色突然一紧,盯着掌心的两粒种子,目光变得炯炯如炬。忽而,他如受驱使般站起身,衣摆卷起一阵沙尘,沿着沙丘斜坡疾步而下,转眼便没入地下的甬道。“哎!你干嘛去——”于蛮隔着风沙大声喊他,只见那人影已远,沙尘中只余一句轻飘飘的回音。他四处打听,终在一处草堆里找着那跪在泥地上比对植株的林絮竹。“军师,军师。”林絮竹正揪着几根草叹气,闻言身子越发缩得低低的,恨不得把自己埋进泥里,可惜终究还是被闲无忧一把拎了出来。林絮竹灰头土脸,拍掉草叶,口气哑哑地,“有话直说。”“军师,我喊你你怎么不应我啊。”他笑眯眯地在林絮竹面前蹲下,“可叫我好找。”沙原的景虽美,却并不适合人居住。林絮竹耐得住寂寞,可其他新搬来的人一个个都想着京城的好,一个个都失了魂。特别是大小眼,此人最是可恶,此人和谷星一样可恶。嘴上虽一口一个“军师”,可每次喊完他都得倒霉几天。林絮竹在沙原里一干就是大半天,动水利、修房屋、选种子,连头顶的烈日都顾不得,累到眼前发黑便就地打个盹,才一闭眼没多久,大小眼便提着一瓶不知名的汤药过来,见他动弹不得,二话不说就把药灌进他嘴里,非要把他灌醒了继续干活。如此地狱一般的生活,简直让他怀疑自己是不是欠了谁前世债。“你要不直接给我个痛快吧……”林絮竹抱着脑袋蹲在草堆里,语气里满是认命和哀求。偏偏大小眼手脚麻利,直接把他按得死死的,偏头露出一口白牙笑道:“军师,你可知道这是什么?”林絮竹将信将疑地抬头,借着蜡烛微光,见那人手指间夹着两粒干巴巴的种子,皮糙纹深,散着说不出的药味。他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勉强凑近了些,“这是……谷星又淘换回来的什么稀罕玩意?这玩意,难不成能不见光也能发芽?”大小眼原本得意洋洋的神色一顿,表情变得复杂起来,嘴角抽了抽,低声道:“你莫不是种地种傻了,军师。”他顿了顿,手指轻轻搓着种子,神情认真起来,“这是显影药水的材料。我在那本矿山带出来的册子上,也闻到过这种味道。”夜色渐深,御街却愈发灯火辉煌,照得整条街仿佛白昼一般。两旁的勾栏院门楼高悬灯彩,朱红粉绿,簇拥成霞。脂粉香气与醇酒浓烈地交织在夜风里,连青石板路面都仿佛氤氲着胭脂和美酒的气息。楼阁间,莺声燕语、丝竹管弦时隐时现,几声呦嚯笑语从帘下传出,带着几分娇嗔几分诱哄。那唱词的调子宛转悠扬,软语入耳,勾得路过的行人脚步迟缓。酒客来往如织,文士商贾、贩夫走卒无不被这温柔乡裹挟其中。只消多看一眼,怕是魂都要被这灯红酒绿勾了去。阿秀仰头望去,街道两旁的灯笼如游龙蜿蜒,映得夜色温柔。沿着灯火,她终于觅见了那一方刻着“添香居”三个朱红大字的匾额。她脚步越发缓慢,心头却如擂鼓阵阵。今夜前来,不只是要查阿牛哥之死,更肩负着谷星托付的秘密任务。她收敛心神,深吸几口夜里的湿气,手心里不觉已经沁出汗来。抬眼见卫桉正投来安慰的目光,阿秀朝他轻轻一笑,微微摇头,示意自己无恙。她自幼规训在村落,从未涉足这样的青楼勾栏,连门前的青石板都让她觉得礼法相隔,仿若脚下生云。倘若换作从前,她还是那个村妇阿秀,或许这一生也不敢踏进这样的地方。她离这地方最近的距离,是她曾在村子里见过一名弃籍女。所谓弃籍女,便是那些被妓院除名、脱离妓籍的女人。那女子本是被卖入风尘,后来染病被老鸨赶出,无依无靠,带着残躯归乡。可迎接她的,并非慈悲,而是村人的冷眼与流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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