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路,是旁人铺就;我的道,是与众流民一点一滴蹚出的泥泞。”她的声音微哑,却毫不迟疑:“你救翟明泾,救萧枫凛,却永远不会助胡乐天,也不会扶我谷星登帝位。”“哪怕我说百句,也换不来你一句真正的支持。”“你心里知道我所行并非全错,甚至认同其中数分,可你不会追随。”“你我皆知宗族乃华夏之根,无论哪朝哪代,那些资源、人脉、荣耀,皆封闭于内。宗族若资源有限,定会集中倾斜给可成才之人,以图日后反哺。”“你便是这被集中培养之人吧,江兀?”风雨绵绵,谷星微微收紧手臂,低头望了翟明泾一眼,“你若担心我会将宗族逼入绝境,那你便放宽心吧。”江兀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微哽,情绪淤阻难言:“……并非如此。”雨水滴落在他颊边,顺着下巴而落,不知是雨,抑或泪。孩童时的光阴早已遥远,然回忆却历历如昨。每逢夏雨冬雪之际,旧事便如泉打顽石,愈发深刻,似那石上一隅浅洼,被时光滴水穿凿,终成深痕。江兀低声道:“我本是宗族弃子。”言及至此,他神情一紧,不愿再揭伤疤,更不愿在她面前露出半分软弱。他抿唇隐忍,将悲意压入喉底,强作凛然,声线嘶哑却强硬如昔:“将明泾放下。”谷星不动声色,竟当真放下昏沉不醒的翟明泾。可随后她一步步靠近,最后踮起脚尖,竟大胆地捧住江兀的脸。江兀一愣,脸色“唰”地白了,连忙后退一步,满脸惊骇。谷星吃惊感叹,“我还以为是阴雨天光线暗,你怎地……真的哭了?”她此举实在可耻,可却有用。江兀哪装得了生气,他原本还气势汹汹,这一吓、这一说,反倒像只落汤鸡般露了原形。雨水将他头发打湿,湿衣贴身,狼狈之极。他咬牙,怒目而视,一秒后却是无话,只得狠狠推开谷星,用手背抹去脸上的水,力气打得像给自己两拳,转身欲夺过翟明泾。还未走出两步,忽觉脚腕一紧,仿若水中鬼物缠身,竟生生被拽得身形一顿。江兀低头,只见谷星眼眸清亮如星,正抱着他腿不放。“江兀””他一时发怔,竟忘了风雨呼啸。“你——”话未出口,脖颈处一痛,一记暗劲打来,他双眼一黑,整个人直挺挺地倒下去。谷星被这宽厚身躯砸得头晕脑胀,满眼金星。“你怎不晚点再来?再晚点我都快和江兀绝交上了。”蒲宿枭心有余悸,双掌合十对着江兀低声唤了一句阿弥陀佛才敢开口,“我哪敢冒头。”他将黑衣守卫一一解决,才悄然赶来。哪知一来便撞上如此场面,他做徒弟的自是唯恐多听,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如今已是欺师灭祖之举。师父若是醒来,非抽我一顿鞭子不可。”谷星闻言诧异:“他竟也有这般一面?我还当你夸张了。”“都说不是人了。”“那我小桃?”“只对我。”谷星放下心来,“那估摸是你皮得惯了。”蒲宿枭拜师时年纪怕也不小,江兀遭遇事故后寡言少语,讲不过他,急眼了便动手。哪管你是哪门子天潢贵胄。她蹲地缓了片刻,才从晕乎中脱离,正要起身,一转头却见蒲宿枭眉间白绫,猩红渗出。话语几乎脱口而出:“你眼睛?!”蒲宿枭眼上绑着一层白绫,绫上晕着未干的血痕。若非雨夜遮掩,这血腥之气怕早已扑面而来。她记得半月前他还好好的,怎地如今……“吓人吧?”他轻轻摸上眼绫,唇边扬起一抹不在意的笑,“只是看着骇人,实则……也就看不见而已。”“这下总不会有人说我一边眼大,一边眼小了。”谷星心头一紧,眉峰皱得死紧,眼神落回江兀身上。她犹豫了片刻,终是伸手,似要唤醒江兀,赔礼道歉好让他施治。谁知蒲宿枭早已洞察她心思,悄然搭上她的手,低声却坚定道:“谷小主编,这是我的因果。还请你,勿要插手。”他语声喑哑,似是连喉中也隐着伤。话音落下,他不再多言,俯身将江兀背起,脚步沉稳地踏入雨幕,身影渐远。谷星怔在原地,立了片刻,转身抱起翟明泾,紧随其后。待翟明泾醒来时,雨势已转小。夜色幽幽,雨丝飘飘,将天地连成一片朦胧。他只觉浑身钝痛,脑中混沌,缓缓转头,才发觉自己被缚于一根粗柱之上。脚下遥望,是京城街市,灯火点点,远如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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