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星缓缓坐回御座,指尖在扶手上轻敲数声,目光扫过众臣,冷声道:“东境有叛将暗动,调边军固然不难,但孤听闻此将起兵,不为利,不为怨,而是贪官压迫、军粮久拖。既如此,传旨下去,查清军饷被谁贪了,谁扣了,谁苛了,一经查实,依军法处置,莫论官阶。”“若此人果真为兵请命,孤倒要请他入朝为官,授兵部侍郎之职,好叫尔等知晓何谓‘为军’。”堂下群臣哗然,有人失声疾呼:“陛下三思——”“是谁,敢打断天子言语?”谷星冷哼一声,继续:“西部欲议和亲?此事最好处置。”“送郡主出嫁、割地求安,此等软骨之举,孤断不能容。”“朝廷年年拨银助文臣,想来朝中诸君比那宫中女儿更懂通达之道。”她目光一转,望向方才喧哗之人,淡淡一笑:“既如此,不送公主郡主,只送几位文官出嫁……出使西疆,先教对方识字、懂礼,若三年能言汉语、诵诗书,才议婚嫁。”“谁愿为国献身?”众臣面面相觑,神色惨白,无一人敢应。谷星语调不改,继续道:“北地匪患频仍?”“令郡守三日内交出十年粮税出入账册。”“若匪比官清,百姓何苦怨匪?若官不如匪,不若撤官留匪,免得扰民生乱民心。”“此话未免太过僭越!”“僭越?”谷星轻哼一声,懒懒翻了个白眼,“至于南境洪涝连年,灾民之苦,不容缓议。”“命户部、工部三日内筹齐赈银。若仍推诿不前,便先停孤的贺典之用、停百官赏银,再调京兆库银以周转。”“若南民屋毁水绝,而吾等朝宴花开,孤怕要遗臭万年,为天下人耻。”她端坐御座之上,目光横扫群臣,脊背挺得笔直如剑,面色却愈发苍白。下一瞬,嘴角溢出一抹猩红。她捂着胸口,踉跄倒向小李公公处,合眼之际,恍惚望见百官眼中心思各异,她便愈发头疼,心中长叹眼不见为净。皇帝方才昏倒,宫女太监却并不停止手中装饰之事,宫殿内外皆是红罗彩绸,灯笼飞鹤,寿桃瑞兽,连天边云霞都被渲染得祥瑞无比。神霄绛阙,五云浮日。胡乐天斜倚金丝软褥之中,钗环叠翠,丹指轻转一枚玉海棠花,正听内侍回禀。“娘娘,陛下脉息紊乱,不类生人,亦非亡者,不知江兀施了何法,竟令其吐血不止。现虽已醒来,却精神不济。”斜阳穿云洒下,映照殿内金玉辉煌,却难驱胡乐天眉间一抹阴寒。“既如此,今晚家宴便为他好好冲喜。”她将手中花枝翻转一圈,冷不防一剪刀将根茎斩断,插入花瓶。太医方退下,一名蒙面纱巾的宫女悄然入殿,在胡乐天耳畔低语道:“娘娘,祝德全来报,京中忽有一股异势突起,既非萧枫凛,亦非谷星之流。昨夜阻扰肃清流民行动,并斩杀我方潜伏暗卫二十余人。”“家父亦传讯来言,两千精兵已驻扎城外,一旦明日午门开启,便可顺势入城。”胡乐天闻言,手掌掩胸,却终是理不清心头焦躁。事已至此,她心头却总有几分说不出的慌乱。“谷星,最近又在鼓捣些什么?”“听闻在南郊起屋建坊,筹备开设扫盲书塾。”“民间风评甚好,连朝中官员之子亦有暗中入塾者。”“但凡敢于抹黑阻挠之人,皆被不明势力逐一肃清。”胡乐天咬紧牙关,玉容染恨:“她一向如此,痴愚偏执,实不知她图个什么。”“既不能武力压之,那便从笔墨中下功夫。”“盯紧她!在《大事件》择其政议章句大肆做文,煽风点火,污其名、困其身,务要将她困死于民望之中。”蒙面宫女垂眉应声,随后又匆匆离开。胡乐天胸口微微起伏,郁气尚未散尽。殿中一片死寂,连气息都仿佛凝滞。忽然,“啪”地一声脆响,洒洗用具从宫女手中跌落在金砖地上,声音在空旷中炸裂。胡乐天凤目一扫,寒光逼人。宫女立刻跪地,双手颤抖,额头一次次重重磕向砖面,闷声回响在寂静殿宇。鲜血很快浸润额角,她却连哭泣都不敢,只是哆嗦着嘴唇,却不敢发出一丝声响。眨眼间,两名宫人无声靠近,一人冷冷捂住她的口鼻,将她生生拖下去,动作利落、默契得如同阴影。又有宫人快步前来,熟练地以布巾拭净地上血迹,连带着气味一同抹去,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谷星清晨于朝堂撒疯,回宫后又应付一众太医诊治,才换得片刻午后清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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