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花采草,看山看水,还是自己走路更有意思。宁知序没说话,就这样一直憋着,憋到城门口从怀里掏出宁家玉牌,原先前后排队的人纷纷退避,苏静蘅后知后觉明白过来。哦,原来路上那些人和这里的人一样,是猜到他的身份,嫌他晦气,所以才避着他的。这下轮到宁知序面色不变,而她心里不快活了。苏静蘅心口憋着一股气,紧紧盯着城门口负责放行的守卫。她脾气不好,若是那守卫敢露出半点嫌弃害怕的神色,她一定会忍不住刻薄他几句。所幸那守卫满脸厌倦,浑身上下充满了不想干活的死气,即便认识宁家的玉牌,知道从城外来的除了宁家二郎没有其他人,也没有任何反应,挥挥手就放行了。进了城,走在街道上,那些异样的眼光愈发多起来。就算宁知序已经做好了被人认出来随时被嫌弃被攻击的准备,对此还是有些不解。城里人都认识他?不应该啊,他好几年没出过宁府了,外边的人压根不知道他长什么样,怎么会个个都害怕他?他满心疑惑,这时苏静蘅拽拽他的衣角,跟他说:“你别怕,这里的人全都认识我,看在我的面子上,他们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宁知序:“……”【作者有话说】守卫:没有什么比上班更晦气的。苏静蘅同宁知序说起从前的事,略有些不好意思。这里的人都认识她,说起来还得要谢谢她那个赌鬼老爹。记得娘去世那一年她十一岁,年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家里没有掌事的人,她从这个年纪便开始当家,除了处理家中杂事,平日还要做一些针线活儿卖钱补贴家用。那时候爹赌得还没那么过分,平日在醉香楼当伙计,挣一点小钱,进赌坊几次,有赢有输,欠过钱,但自己攒下的钱也够还,所以赌坊里的那些事一直未曾闹到家里。娘生前劝过他,他听娘的话,此后有所收敛,很长时间不再进赌坊,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娘去世的第二年,不知是哪一日,他下了工回家路上路过赌坊,听见里面的声音,赌瘾忽然被勾起,一只脚踏进去,就跟中了毒似的,再也不愿出来。第一次赢了钱,他没跟她说,给她买了点心,买了手镯,高高兴兴回家,骗她说是醉香楼掌柜赏的。苏静蘅自然是欣喜地将点心吃了,还拿着手镯去娘的坟前给娘看,说爹是个顾家的人,有什么好东西都会惦记着自己,叫她在天上别担心,自己以后一定把日子过得好好的。她性格向来招摇,得了什么好东西不喜欢藏着掖着,于是天天戴着镯子出门卖手帕,旁人见了夸一句,她都要说:“这是我爹给我买的。”街坊邻居都见过苏静蘅的镯子,知道她的镯子上是什么花样,也知道她最欢喜这个镯子。镯子不值钱,重在心意,她从不轻易将镯子摘下,直到后来某日她在东市卖完手帕回家,路过赌坊,看见赌坊门口吵吵嚷嚷,挤进去一看,一群赌坊的伙计正围着个男人拳打脚踢。那男人正是她爹。两人在这样的场合下见面,苏静蘅心里一根弦骤然崩断。她当场摘了镯子,摔在地上,没等她爹有反应,赌坊的人就先一步抢过镯子,说这镯子就当作抵押,还欠了几两银子,让他一天之内拿过来,否则便追到家里要他好看。打人的走了,被打的也走了。看热闹的人一哄而散,赌坊面前这种事常有发生,他们自然不会把这事放在心上,各人有各命,每日是哭是笑,全凭自个儿定夺。苏静蘅哭不出来更笑不出来,恍惚间大梦初醒,看着那个从小待她好的男人,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家事旁人管不着,但若是在外边闹事,那看热闹的人可就多了去了——住在赌坊边上的那些人,自这一天开始,每隔十天半个月都会看见那个半大的姑娘手里拿着棒槌跑到赌坊里揪人。小丫头年纪不大,嗓门挺大,冲进赌坊扯着嗓子一吼,东门这一片都要跟着颤一颤。她不仅喜欢到赌坊里教训她爹,还喜欢连着整个赌坊的人一起骂,不论老少,凡是看见了,都别想逃,统统一块儿骂。这法子起先真有点用,没人会真的跟一个小姑娘计较,那些被她骂的人看见她爹气不打一处来,瞧见她爹进赌坊就把他轰出去。但久而久之,这法子也没用了,一是她爹脸皮真的厚,捂着脸也要进去赌,二是小姑娘只是嘴上骂得厉害,实际不敢跟他们较真。嘴上骂得再厉害,那也只是嘴上骂骂,没有其他的动作,他们又为什么要放在心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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