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天上一定恨他。比起宁知序,宁琤承认自己确实更看重宁宣,这是四弟的亲生儿子,是他们宁家的血脉。可这个他看重的孩子后来试图将他从宁家驱逐出去。他如今怀疑自己做的到底对不对。若是将宁知序当做宁家的血脉,他是不是不会像宁宣那样绝情,是不是会将他当成亲人一样对待,宁府主事之人若是多宁知序一个,一切是不是不会像今天这样糟糕。他知道这个孩子聪明,自小学东西就快,只是一直没那个心思。若他愿意,对一件事只要想做好,那一定是能做好的。宁琤叹息,从前他看不上的人,如今竟然妄想他能够救宁家于水火。他一定是疯了。宁知序不知道他心里是如何想的,念到年后便要离开这里,他心里有另一番思量,无关宁家,无关身世,只关于苏静蘅和他自己。心底像赴黄泉路一样壮阔,回家的时候他想,不知道走过一程会是什么样的结果。若是能像去年春天一样就好了。他还想给娘子折桃花酿桃酿,想给她画眉妆编辫子。自然,不止春天,与她在一起,夏天秋天冬天也叫他一样欢喜。半冬的时节苏静蘅避在齐宅偷懒。李老夫人找到绣坊要她绣两件衣裳,其他的邀约孙娘子便做主先替她拒绝,有这层关系在,她隔三差五往齐宅跑旁人也不会说什么。齐老是个在外人看来不善言辞的老学究,一双眼睛随随便便扫在身上就足够让人抖三抖,私下有些假正经,平日不是读书写诗,就是作画弹琴,偶尔跟几个上门拜访的学生旧友出门游山玩水,讨论时局。年前没什么机会见他,年后他心情又不大好。冬日赏雪喝酒回家的路上摔了个跟头,腿脚受伤,脑袋上撞了块青紫,无奈被夫人拦在家里养伤,因为不能随意出门,每天都沉着一张脸,张嘴“呵”闭嘴“哼”,怨气十足,苏静蘅每每鼓起勇气想跟他说话,总被那一双严厉的眼睛瞪回来。打听消息的话问不出口,想套的近乎也套不到,没办法,只能退而求其次,跟在李老夫人身边磨感情。说到年轻时候的事,李老夫人兴致很高,与齐老如何相识如何成亲后来如何在官场上挣扎,一字不漏说给苏静蘅听,到最后感慨岁月无情,一眨眼人就老了,她年轻的时候能骑马,如今上几层台阶都要喘气,眼睛花了看不清东西,不然也不会劳烦别人帮忙绣衣服。老两口一块过日子,比寻常百姓家要富贵些,但也不像是从朝廷里退下来的。家里没几个伺候的人,儿女早亡,膝下无子,只有有宴席的时候宅子里才会热闹些,平时则是十分冷清,偌大的宅子连个开口说话的人都没有。苏静蘅往她这儿跑,李老夫人心里高兴,有个叽叽喳喳说话,也愿意听她说话的小姑娘陪在身边,日子过得不那么闷,对她来说是最好的,于是后来干脆大手一挥,拿出不少的钱给绣坊,找孙芳馥商量,直接把苏静蘅留在她那儿干活。家里有空房间给她,只要她愿意,住在宅子里也行。做完衣裳做被子,做完被子做床帐镜套,反正要她绣的东西多了去了,一块挑花样挑颜色,等绣无可绣的时候再放她回去。中间准她接其他的活,假也照放,她知道不能将苏静蘅困死在自家宅子里,总要在外边也立立名声。本来苏静蘅打算继续在家里干活,一听李老夫人的话,想也不想就答应了。先搭个人情线,在这里混几天,等混熟了话也问清楚了就找他们坦白,总言之老道士的药调完还要十来天,在这十天内尽她所能将事情做好就行。绣坊那儿也不要她担心,接的是正经记在名册里的活,提成原来是多少还是多少,过十天可以提前结一次月钱,到时候不管有没有攀上齐老跟李老夫人这根高枝,她都是要暂时告假北上的。理由都想好了,不能跟孙娘子说实话,说多了定要她担心。借着娘的人情,说是回穆阳访亲,孙娘子应该会准假。归期未定,到时候问问她有没有什么期限限制,若是有,争取在限期之前给她答复。苏静蘅做好打算携着针线用具日日陪在李老夫人身边,前两日旁敲侧击问她些关于京城的消息,也必然包括公主景王还有与之同葬的四位随侍女官身上的事迹。问得不算拐弯抹角,老夫人回得也十分直接:“年轻时在京城常见到公主,每年节庆入宫赴宴她都陪在太后娘娘——哦,当时还是皇后的身边,十八岁的时候说了亲事,第二年成亲,与夫君住在宫外皇上赏赐的府邸里,那时的景王还不是景王,只是京城里一个没名没姓的小子,他比公主小两岁,父亲宁博远官不大,只是个从六品大理寺丞,但因为曾是我夫君同窗,两个人关系不错,所以我那时也常见到景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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