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走,又扭头喊盛樱里也去,嘴里嘀嘀咕咕道:“都是要许人家的年岁了,半点儿眼风没有……”盛樱里却好似没听见,站着门前那张破藤椅前没动。盛老太走了两步,才觉她没跟上来,顿时拧眉骂:“你个耳聋丫头,连我的话也不听了……”不待她骂出什么更难听的,屋里盛老头儿喉咙卡痰的咳了两声,被烟呛过的嗓子身子又哑又沉,“大过年的,寻什么晦气!”盛老太干巴精瘦的脸上气得很,忍了忍,没与盛樱里一般计较,带着几个媳妇儿往灶房去了。从前她怕春娘受盛老太为难,每回来了,堂兄妹几个,就她在灶房里当烧火丫头,听着几个婶娘互相显摆或者是酸话,而后再来刺她们娘儿俩两句穷酸,没见过好东西。春娘性子弱,总是让盛樱里不要计较。每每从这老屋回去,盛樱里有几日都是带着火儿的。可这会儿,她还怕什么?春娘不必她出头去管什么,倒是乐得清闲自在。盛家祖上也不是什么富裕的,院子不大,屋子也没几寸下脚地儿,今儿更是亲戚都住着,盛樱里也没进去挤,她没看春娘忧心忡忡的神色,在那张破藤椅上坐下了,双手枕在脑后,闭着眼睛晒着太阳,脚丫一踮一踮,身下的藤椅吱呀晃悠。章柏诚说,提亲……想得美,谁要嫁他?净是败坏她名声,她日后还如何说亲?哼!那、那就只能与他成亲啦!可她才刚刚喜欢他呢……念头如重山,转过一道接一道的云端,如春日清风拂面,微凉且欢愉。“啪!”爆竹在耳边炸了。盛樱里瞬间睁开了眼睛,惊得险些跳起。“哈哈哈哈……吓到她了……”稚语童声,抚掌笑得开怀。盛樱里瞪向院中那几个始作俑者的顽童,几步过去,挨个儿朝那屁股上揍了两巴掌。“啊啊啊啊!阿娘!这个穷酸鬼家的打我!”……此起彼伏的哭闹,跑着去告状。新年不能揍人的,家家户户如此,就是孩子顽劣,家中长辈若要教训,都要出了年去。最要紧的是,他们不能接受被盛樱里揍!他们家穷死了,凭什么敢打他们!盛樱里一愣,倒不是为着旁的,而是这称谓。穷酸鬼……屋里在角落坐着的盛老十显然也听见了,一张脸臊的发红,手脚局促又无措。不知是碍于盛老头儿在,还是那微薄又可怜的兄弟情,几个叔伯朝院中哭嚎的顽童叱骂道:“没规矩!”骂完,又与盛老十敷衍道:“年虽小不知事,这是恼里里揍他们呢。”说罢,兄弟几个继续吹牛去了。盛樱里朝这话明晃晃的翻了记白眼,将脚边的爆竹炸碎的红纸屑往旁边踢了踢。屋子里,盛老十臊得滚烫的脸,逐渐的凉透,心口亦是一片冰凉。他是没出息,一辈子就是个臭打鱼的,家里莫说家当没有几件,便是儿子闺女也没养好。长子自娘胎里带出的病灶,到如今都三天两头的病一场。次子入了赘,被人戳脊梁骨,也骂他家门不幸,养出这么个不肖子。闺女早早帮他卖鱼,抛头露面,于亲事不顺。他没能耐,勉强让一家人果腹。可再是如何艰难,也没讨饭到几个兄弟门前。竟是不知,他们眼里,竟是这样瞧他的。穷酸鬼……一顿饭,盛老十吃得沉默。只他往常也没几句话,众人欢闹,也不觉察。酒菜吃得满面红光,几个兄弟摆着大哥的谱儿,教训似的说:“不是我说,老十,就盛达善那不肖子,就该打断他的腿,怎还能当真让他入赘到那曹家去……”旁人附和,看着盛老十的目光谴责,“连带着我们兄弟,都要被人戳脊梁骨。”盛老十始终沉默。地下妯娌们坐着的一桌,春娘也抬不起头来。盛樱里充耳不闻,吃得满嘴油,抢了最后一只鸡腿,得意的咬了一大口。那没抢到的小崽子险些被她气哭。人长一张嘴,好嘴吐珍珠,狗嘴吐不出象牙来,何须生气?难不成,是这鸡腿不好吃吗?饭后,几个妯娌将桌上的残羹剩饭收拾了。春娘正欲穿襜裳刷碗,旁边偷喝梅子酒的妯娌瞥见,哼笑了声,“穿了多少年的旧衣,还没这襜裳贵几钱呢,也值得你爱惜着。”春娘被这话嘲得脸发红,目光不觉朝院子里绕圈儿走动消食的闺女看了眼,没等到什么,讪讪的放下了手里的襜裳。进进出出的,灶房门窗大敞,那酸话虽是声音不高,但盛樱里在院子里却是听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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