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樱里摇摇头,没说话。“我爹在衙门当了一辈子衙役,在巷子里的街坊看来,已然很是风光了,可这在衙门里,却是不够瞧,任谁都能轻飘飘一句的使唤,点头哈腰的伺候。他至多,豁出脸面能替我争得这衙门衙役的缺职,”章柏诚捏了捏她的手指说,“可我见过了权势,就不会甘心只是一个小吏,如今战事起,边关危急,也是我的时机。”章柏诚没与谁说过这些,他本就是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的闷性子,万事没着落,那便不会轻易出口。可此刻,与她说这些,也不过是明白她的担忧。半晌,盛樱里撒娇似的咕哝道:“你就不能读书吗……”话出口,两人皆沉默了。少顷,章柏诚手指插进她的指缝,掌心相贴,坦然似的笑道:“考不上榜啊。”盛樱里被他逗得扑哧笑了。怎有人这样厚的脸皮,将这话说得理直气壮,半分羞臊也无。冬日里天黑得很快,下弦月垂在夜空,星子却是没几颗。“听闻北地很冷。”盛樱里望着那月亮说。章柏诚“嗯”了声,“我会平安回来。”36◎身侧好友。◎没过几日,确如章柏诚说的那样,衙门的小吏带着黄册,挨家挨户的征平家百姓的儿郎入伍出征去。盛樱里清晨被这动静吵醒时,一颗心直往下坠,尤其是在看见那巷子里的人是章柏诚时。章柏诚也看见了她,悄悄与她摇了摇头,示意别出来。巷中街坊激愤,正骂得唾沫横飞。军饷没吃到一文钱的,这会儿却是要人上战场去挨刀子,谁家肯干?说是不愿的去,可缴罚资,可他们又不是那大富大贵的,银子更不是大风刮来的,凭何要白白花银子!这本就是吃力不讨好的活儿,寻常穿着隶服的衙役,街上吃碗面,店家都要少收两文钱,今儿却是遭嫌弃的很,那站在前面的小吏叫苦不迭,可上头大人派下的吩咐,却是不得不做。“我们也没法子,朝廷这样传旨来,各州府只能听命行事……”小吏说。“听你娘个腿!怎的不送你老子兄弟去死!”巷子里的人骂。虽说人之常情,可以理解。可这咒人性命的话,却是过了些。那小吏气得要拔刀。手背忽的一疼,佩刀磕进了刀鞘,“铮”的一声,好似长鸣。“干什么!”一声娇斥自身后传来。章柏诚心里很轻的叹了声气。那小吏恼得脸红脖子粗,脑袋一扭,看清这张芙蓉娇面时,气焰顿时散了些。盛樱里粉黛未梳,长发披散在肩头,身上裹着件厚披风,面容干净,神色却是不悦。大抵是她平日在巷子里声名远扬,这会儿,街坊邻里告状似的与她说征兵之事,一副等着她替众人出头的架势。那小吏不耐道:“都说了,这是上京传来的旨,咱们也都是听吩咐办差,若是谁家不愿出征的,掏五两罚资就是了,整个应天府皆是如此,又不是只有你们一条巷子,莫要拦着我们办差,还有别的街道坊市要去,仔细治你们个妨碍公差的罪。”怪不得众人闹,五两银子,那是三世同堂之家两三月的嚼用,哪里就是他上下嘴皮子一碰,就能让众人心甘情愿掏出来的?盛樱里不着痕迹的朝章柏诚看了眼,与街坊道:“与两个小吏说什么话,官爷素日不是说,替百姓伸冤办案,既是有冤有怨,何不去衙门说个清楚,道个明白?”换作往日,一听衙门二字,众人准是散了。可今儿,那五两银子委实让人愤慨激昂,众人听罢,竟也附和着要去衙门要个缘由。一群人气势汹汹的朝巷子外走。盛樱里也走了两步,走到家门前时,她说:“我去梳个发就来。”披头散发的委实不成体统,尤其她还是已过及笄的姑娘,这话自无可指摘之处。等得门前冷落。那小吏与章柏诚边骂骂咧咧的,边抬脚往外走。陈旧的门板将阖上,还能看见姑娘一双漂亮的眸子。那穿着粗布衣的少年郎走得目不斜视,路过门前时,手背却是擦过人家握着门扉的手。盛樱里:……好不要脸的登徒子。……大抵是知道有人挂念着,傍晚时,那登徒子来买鱼。盛樱里听见动静便跑了出来,端着油灯,就着微弱的烛火瞅他的脸。还好还好,没给人揍破相!冬日里鱼少,也贵。这个时辰,哪里买得到?盛老十搓着手拘谨道:“明儿我给你留一条肥的?”章柏诚:“那就多谢十叔了。”说罢,他朝旁边站着的人道:“外面路黑,给我照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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