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府大人犹豫一瞬。诚然让人可惜,但律法在前,谁都不能徇私。他正要让两个衙役依数打完,忽的,外面一阵喧闹。“何人在外闹事?”话音未落,就见一道利落身影越过地上两个东倒西歪的衙役,大步流星的进来了。知府大人眉头顿时一皱,目光就朝旁边看。章老二不在。来人不是生面孔,去岁冬时,府衙很忙,找了几个少年来帮衬做事,他没记错的话,眼前这个就是章老二的儿子。只见来人直奔刑凳上昏死过去的女郎,手指小心翼翼的探了探人家的鼻息,再抬眼时,双眸猩红,目光锐利得仿佛能杀人。知府大人:“……”他心叹,到底是浴血沙场活下来的,去年在衙门打杂时,可没有这般尖锐犀利的眼神。“下官凤阳城守将,见过大人。”章柏诚略一拱手道。知府大人:“本官有案在办,你若有状,容后再议。”说着,他朝旁边柱子似的衙役示意,“将人带去后堂。”衙役将要动。“依照本朝律法,妻若有罪,夫可担半数,”章柏诚冷声道,“今日我来,便是为着娘子断亲一事。”知府大人顿时眉皱起,似觉荒唐,目光扫过盛家几人。春娘哭得昏厥被抬了下去,此刻堂上只站着盛达济和胡氏,两人大惊,猛然看向了说话的章柏诚。章柏诚神色冷肃的拿出一张纸来,“议和使者江大人,与我娘子乃挚友,亦是我同窗,诚邀他为媒,为我夫妇二人立此婚书,请大人过目。”知府大人低头看看衙役呈上来的婚书,又抬头看看堂中站着的青年。婚人确实写着的是江白圭,只那女方那边的亲眷,只有一个‘盛达善’,看着也是盛家人,倒是今日不在堂上。仿佛知晓他想问什么,章柏诚目光直视着道:“先前战乱,盛家兄妹俩流落在外,立婚书之时,故只写了盛二哥的名,只等来日归家,上禀父母,再添上各自名讳,婚书为证,还请大人下令,让我接娘子回家,余下的数,我来受。”堂外,章老二坐在石阶上,手里一把蒲扇都扇得要冒烟了。旁边方才被章柏诚撂倒的衙役,一只手臂搭在章老二肩上,探着脑袋偷瞧堂内,低声道:“你儿子要挨板子了,你不想想法子?”“我有什么法子!我能有什么法子?!”章老二怒道,“难不成我夜半三更扛着刀,去将盛家那几个丧良心的砍死去!”衙役讪讪,“我这不是也替你着急嘛。”章老二呼出口浊气,浓墨的眉眼掩不住的戾气,“那两个木头也是,手下没轻没重!装装样子就是了,何苦将人杖得竟是昏死过去!”衙役呲牙咧嘴小声说:“你讲讲公道,大人还瞧着呢,喏,外面又有那么多百姓看热闹,这姑娘今儿要是能自个儿走着出去,明儿衙门索性关门,后日朝廷就该来人了。”官家既是以“仁、孝”治国,不孝爹娘在律法中可是重罪,更何况这姑娘是要断亲。没割肉还母都是那“仁”先于“孝”了。正说着话,外面怒声——“老子是凤阳城守将总旗大人!”“你还敢拦我?”“不给你点厉害瞧瞧,还当我是烂泥巴呢?!”章老二:“……”这憨炮仗怎的也来了?他屁股还没抬起,就见自己儿子抱着昏死过去的那姑娘出来了。外面的冯敢也看见了,顿扭头朝人群外大喊:“江大嫂,马车!快!”看热闹的百姓纷纷朝旁边退,让出一小片空地来。冯敢满头大汗,慌着手脚去将车帘掀开,一张脸皱皱巴巴的看了眼面无血色的盛樱里,小声问:“还、还活着吧?”章柏诚“嗯”了声。马车坐榻窄,不好躺人,乔小乔索性在地上铺了两层厚被子。人群中嘈杂声不绝,有的说伤的重,怕是治不好了,有的说盛樱里狠心,不养爹娘。江大嫂坐在车辕旁,手里抓着缰绳,凶巴巴的吊梢眼一横,骂道:“尽是些吃饭嫌屁股松的,有安生日子过谁愿意折腾挨板子?”人群又往后退了三两步,叽叽呱呱的议论声小了。章柏诚将盛樱里安置好,跳下马车道:“送去我家吧。”江大嫂刚松开的眉顿时又皱紧了,“那不行,你们还没拜堂,不合规矩,住我家就是了,圭哥儿不在,屋子收拾收拾正好给她住。”“阁楼不便,”马车里的乔小乔道,“盛樱里去我家跟我住,左右我爹和哥哥们都出门做生意了,都省得避讳了。”章柏诚颔首,“去吧,崔杦多半等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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