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有力的手掌隔绝一切声音,他怔怔对望一瞬,继而错开目光,笑道:“今夜要多谢你,让我开了眼界。”瑾玉正欲回话,看见这人耳朵闭塞,目光又不看自己,不由蹙眉,双手一用力,把这个漂亮脑袋掰向自己。她满意点头,问道:“害怕吗?”裴雪樵辨识出她的口语,眼中陡然浮现出诸多好奇探知,“我从未想过,世上竟还有这样神异一角,如果可以,女士,下次再有此等异事,请唤我一观。”瑾玉微睁眼睫,莫名低语一句“胆子也适合”。“您说什么?”“无事。”她侧头望向即将食尽的大招宴,突然,捂着男人耳朵的双手传来隐约的肌肉起伏。瑾玉看回来,问道:“你说了什么?”裴雪樵笑眯眯摇头。“无事。”调皮孩子。山神娘娘先是一怔,而后无奈一笑,松开双手。“好了,他们吃完了。”方才色香味俱佳的宴席,如今形状未变,却纷纷褪去颜色,泛着惨白。“看到了吗,这种颜色的饭菜,就是供过鬼的,凡人不可食。”山神娘娘教导着。裴雪樵认真记下菜肴的颜色,“我知晓了。”“甚好。”山神娘娘颇喜好学之人,赞赏后,她望着平定下来的执念残魂,思忖一瞬,开口道:“允尔等一夜之时,各自寻往挂念之人。”残魂们吃过大招宴,虚无的魂魄恢复了些灵光,闻言不免激动,可瞧着神明冰冷双眼,他们又怯怯依从,听瑾玉继续道:“有三不允——一不允伤人,二不允增念,三不允流连。”“违反者,吾将亲自缉拿,于紫雷下刑罚,届时魂飞魄散,莫怪吾言之不预!”似是附和她的话,漆黑夜幕有浩气紫电一闪而过。魂魄最惧光明正大之气,纷纷应和。神明肃冷眉目微微缓和,语气软下。“吾念尔等可惜可怜,方担待此事,只望尔等经此一遭,涣然冰释,好自奔赴下一场循环。”她信手漫挥,浑宏神力卷着残魂们奔赴挂念之处,有袅袅神音祝福道:“魂魄归来!闲以静只。”“魂魄啊,归去故乡吧,安享着宁静,没有烦忧。”男声一如神明座下忠诚护法,亦步亦趋。这一夜,许多人梦到了心心念念却不曾入梦的故人。有阴阳相隔的恋人相顾无言,泪千行;有老人拥抱着长大成人的儿女;有成人模样的姑娘抱着青涩面孔的发小痛哭;有小小孩童扑进鬓发成霜的失孤父母;亦有兄弟对拳、主宠欢闹。有军装青年背着胜利旗帜,荣归故里,跑向耄耋老人。有青山绿水,小白狗叼着最爱的飞盘扑向主人。“汪!”“雪球!”方芷莹忘掉了一切悲伤,她与她心爱的小狗扔飞盘、做抓捕游戏、晒太阳。她快乐地躺倒在柔软草地上,抱着雪球翻滚笑闹,最后筋疲力尽,大字型躺倒。“哇!太阳晒得好温暖呀,唔!我们雪球也香喷喷的!妈妈一想到能抱着你,就好幸福啊!”“诶?我怎么哭啦?”“我一定是幸福地哭啦!”【作者有话说】▌山神娘娘靠在银杏上,感受着人们梦境的滋味:“悲伤和幸福,竟能同时存在,凡人的情思,当真是捉摸不透的一本书呢。”螺蛳粉+清明酒◎但过了清明,人类还是笑着可爱。◎方芷莹醒来时,恍若隔世。她面无表情看着古色古香的横梁,侧过头,取来了枕边被体温烘得温热的骨灰罐。亲昵蹭蹭罐子,她熟练地擦掉泪水,用力揉揉肿胀不适的脸,用能做到的最好面貌推开房门。甫一走出,特属于春天的清寒袭来,她打了个颤,可很快,一股温暖气流为她冲淡了寒凉。宽敞庙院里,一角火光融融。瑾玉正处理着竹篓里的三样东西:松根下挖的还魂草、石缝里掐的青艾尖,还有从老银杏最高枝摘下的,带着灵韵的嫩芽。一旁的裴雪樵换了身装束,穿着云岫村民常见的短打布服,认真擦划着一个个竹节,以作盛具——竹子变成竹节的过程自然无须他出力。“女士,栖云生态部不是送来过一批可降解的餐盒,为何要用竹子呢?”“竹有通阴阳的功效,可供此酒生死者皆用。”石臼里铺层冷熟糯米,瑾玉将还魂草茎撕成细丝,与青艾尖交错叠放,柳芽垫在最上层。木杵捣匀,再加层神前燃尽的香灰、清明最后一日的余露。酒曲用得更刁钻。供过神明的白面馒头掰碎,在银杏枝燃烧的火里烘成碎屑,碾粉时混入云岫山深处的神异灵草,最后齐齐送入蒸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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