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禄全挠了挠头顶,真诚道:“即便是最好的火药,和咱们咱们殿下比起来都不算厉害的。”“……”卢珠玉眼角抽搐,“这么说上司真的好吗。”“我有事情要你帮忙,”卢珠玉果断起身,一把抓住周禄全道,“跟我走。”她想到要赵亭峥收下她的办法了。次日清晨,秋深露重,赵亭峥惯常起早晨练,卯时末,外头有人递来拜帖,楚睢站在廊下看她舞了小半个时辰的刀,直到她歇下,才道:“殿下,汉阳郡王妃来拜访。”赵亭峥拉过他递来的毛巾,擦了擦汗:“她来做什么?”楚睢垂眸道:“不外乎是为她那不成器的孩子。”这么一说,赵亭峥冷笑了,她把毛巾一丢,道:“真是舐犊情深,走,我去会会她。”及到客房,她早早便见了一位素衣夫人坐在房中,她不施脂粉,面容素淡,头上手上只以珍珠点缀,并无半分金玉翡翠,看起来是年长又慈悲的妇人。“郡王妃,”她懒洋洋道,“这么早来,有何贵干?”她在路上已听楚睢将此人说了个遍,郡王妃名兰出,出身洛阳兰氏,其长姐兰岁是庄王面前极为得脸之人,且一族之中多有当朝显赫之臣,是朝中少有的既又面子又有里子的豪贵世家,号称庄王手中钱袋子。换句话说,她的立场,便代表了汉阳郡王的立场。此人是毋庸置疑的庄王党。兰出微笑道:“许久不见靖王殿下,上次见您之时,还是初初封王的年月了。”这倒是,赵亭峥点了点头:“那可是了,汉阳郡的岁贡一向交得隐蔽,莫说王妃的面,我连王妃家臣的面也未见几次。”兰出猛地一噎。汉阳的确是划归汉南一带的,岁供按理来说也要交靖王一份,但靖王向来不得陛下宠爱,又是头一等手无寸铁之人,瞒下岁贡,一是不必担忧她上去告状,二则丰填庄王库房,又能多得她些青眼,两两相较,当然是要克扣住了。“……殿下说的是,”她笑道,“家夫是出身行伍的粗人,不懂礼数,想来是屡屡忙混了,竟把殿下的岁贡给丢在了脑后,只是殿下千万别多虑,岁贡,臣妇是年年都备下的,只需此时去库房一盘,便可给殿下抬来。”听了这话,赵亭峥勾了勾唇角,她漫不经心道:“原来是误会了,王妃倒是早说,省得叫本王以为你夫妻二人目无尊上,竟然连祖宗定下的岁贡也敢贪图。”兰出不做声地擦了擦额上冷汗,又强打着欢颜笑道:“误会解开就好,另有一事……臣妇有个不成器的儿子,昨日冒犯了殿下,听说现在被扣在衙门了?”赵亭峥道:“王妃是说意图行刺那位?獐头鼠目、横行霸道之徒,竟是王妃的孩儿?”兰出没想到这软弱可欺的亲王竟然牙尖嘴利、步步紧逼,原先早打在腹中的漂亮话一句也说不出口,只好强笑着道:“臣妇已教训过他了,昨夜狱中湿冷,他挨了一夜的苦,已知道错了,望殿下看在他年幼的份儿上,饶过他一次吧。”年幼?赵亭峥险些挂不住高深莫测的面皮,她强行把将要喷出口的茶咽了回去:“年幼?你儿年幼都会刺驾了,长大还了得?”要是楚睢的消息没给错的话,这位好侄子可是足足大了她俩月。兰出不愧是兰家女,刺驾二字一出,她终于不打马虎眼了,她沉下了脸道:“既然如此,请殿下开门见山,要怎样的条件,才肯放过我的孩子?”终于说到正题了,赵亭峥挑了挑眉。“汉阳城中,有两条铜矿,我要的不多,南面那条给我,”她垂眸,吹了吹茶上浮沫道,“不知贵公子的一身皮肉,足不足做母亲的以千金来换呢?”【作者有话说】来晚了,开始走主线。钱要到手了。1郡王妃的脸冷了下来:“殿下倒是敢开口。”赵亭峥不紧不慢道:“王妃也不是非要答应不可,大家有商有量,才叫买卖,不是么?”“即便没有殿下首肯,”她站起来,眼神阴沉不已,“臣妇亦有本事将我儿保全出来,殿下不会不知晓吧?”“自然不会,”赵亭峥摇了摇头,作势要起身,“郡王是汉阳的土皇帝,即便是庄王也未必有两位在此地的风光,我自是不会硬逼着王妃吐出这一条铜脉来。”“只是,”她走到门前,略回了回头,笑道:“不知庄王殿下知不知道,本王这小小汉阳,一年究竟能产多少铜呢?”悚然,彻骨地悚然。兰出惊疑不定地看着她,少年亲王的脸大抵是融了她那狐媚伎人的父亲,在并不明朗的晨光之中有着几乎妖异的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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