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晨手中端着一盆盐水,犹疑着要不要泼上去,闵时安见状扯了扯嘴角,哑着声音道:“怎么?抽都抽了,还差这一盆盐水不成?”“殿下……”宋晨上前一步,手背青筋暴起,正当他闭上双眼,准备咬牙泼盐水之时,一只手按住了他的肩膀,宋晨回头看去,登时呆愣在原地。“主子?!”闵时安听到动静抬起头,正巧看到宋晨错愕的神色,以及身在阴影之中的宋晟。“你先退下吧。”宋晟轻声吩咐,在封闭狭小的房间内异常清晰。宋晨应声退下,闵时安见状冷哼一声,看了看自己身上的伤,沙哑道:“大人,现在可还满意?”一缕光线从屋顶上方的小口打在宋晟一侧,闵时安眯了眯眼,适应光线后,看到宋晟半边映在光照下的脸。他半垂着眉眼,神色晦暗不清,对闵时安的挑衅视若无睹,不知在想些什么。长久的寂静使她心中滋生起别样的情绪,闵时安抿了抿嘴唇,她自嘲一笑,颓废低声呢喃道:“宋晏晅,你来干什么呢?”“成王败寇而已,我闵霁敢做便敢当,你来此却又一言不发,是可怜我吗?”她青色衣衫被大片鲜血染成暗红,发髻散开,乌黑的发丝同昏暗的牢房融为一体,只隐约可见其惨白无比的脸。良久,宋晟的身形动了。他向前走去,彻底隐入黑暗,却来到了她面前。闵时安的视线紧紧追随着他,看着他缓步向自己走进,直至在她身前站定,而后俯身。她垂眸对上宋晟漆黑的双眼,敛去了笑意的眼睛更显深不可测,同它的主人一般。而他浓密的睫毛轻颤,彰显着其此刻的心绪并不平静。宋晟闷笑一声,声音低哑,他道:“闵霁,是你赢了。”闵时安一愣,不知为何他这莫名其妙的话,却如同蒲公英般落在她心里,炸开生命的种子,生根发芽。她突然烦躁起来,眉头不自觉蹙起,语调中带着她自己都察觉出的怪异。“说完了吗?”宋晟直起身,脸上重新挂起如往常般温和疏离的笑,他应道:“臣先前不说话,殿下说臣是可怜您。”“现下臣不过才说一句,殿下便问臣说完否。”“殿下如此,倒让臣不知如何是好了。”闵时安闭上眼,只当什么也没听到,不再理他。她能感觉到一道炽热的目光,长久停留在她的脸上,即便如此,她依旧没有睁开双眼,如同陷入昏睡,呼吸绵长。见状,宋晟也不再停留,悄无声息离开了诏狱。半刻钟后,闵时安缓缓掀开眼皮,有些疑惑宋晨为何还未出现。按理来说,他应当进来端起那盆因宋晟出现而未来得及泼的盐水,而后狠狠浇在她鲜血淋漓的伤口之上。闵时安打了个寒颤,打住自己诡异的想法,她兀自反思起来,自己是否太过恶毒。因为如果她是宋晟,现在自己恐怕早就痛不欲生了,甚至连能否活着都是一个未知数。而闵时安“心心念念”的宋晨,此刻正直挺挺跪在地上,初春已然不算太冷,屋内的火炉燃得没有那么旺,他的额头却泛起细密的汗珠。公主入狱之时,宋晟命他全权负责审问,虽未明说,但其字里行间透露着要让公主吃些苦头的意味,他自小便开始伺候宋晟,又怎会不懂。宋晨头重重落地,而后沉声道:“属下知罪,任凭主子责罚。”说罢便保持着俯首跪姿一动不动。常言道伴君如伴虎,但其实伺候哪个主子都相差无几,他们做奴才的,生死不过是主子一念之间罢了。便如同现在,宋晟自诏狱回府后便端坐在上首,嘴角上扬眼中却没有丝毫笑意,平静无波,周身气压低得可怕。分明是因诏狱一行感到不快,改了主意。但他作为奴才,又怎么会让主子揽责?“哗啦——”瓷器清脆碎裂声蓦然响起,宋晨猛然抬头,只见眼前青釉茶盏碎了一地,而宋晟鲜红的指缝间还残存着一些碎渣。就在他想要起身为宋晟处理伤口之时,却听得宋晟淡声吩咐道:“退下吧,诏狱那边由我来接手。”“是。”宋晨犹豫片刻,留下随身携带的金创药后便依言退下。宋晟甩动手指,将那些浮于表层的瓷渣甩掉,刺在肉里的也随之晃动,刚止住的鲜血再次翻涌冒出,他却不知痛般攥紧了手掌。他直到如今也想不明白。他一直都知晓闵时安接近汀兰是为何,宋氏权势滔天,不止闵时安自己想过这个法子,汀兰身旁一直都有诸如此类之人。但,只有闵时安被汀兰所接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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