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凤翠蹭地站起来,“干不了,给钱也干不了。”哪知满逢春竟一下子跪下了,“求你了,这是我最后的心愿”,说着便磕了一个响头。二妞朝前想扶,被陈凤翠拦住了,“你磕头也没用,我们不想多事。二妞,走。”满逢春一下子抱住二妞的大腿,眼泪也流下来了,“别走,别走,你们走了,我就真的没希望了。”“希望?”陈凤翠看着他,还有希望的人怎么会求死?求死的人,怎么还会有希望?她觉察到这个唱戏的老头只是想寻一条路,世间的路走不通了,才找到她们。她蹲下看着满逢春:“你既然还有希望,就该活下去。”“活不了了,活不下去了。”“怎么就活不下去了?你还有这么些钱,有地方住,有戏唱,怎么就活不下去了呢?”“没人记着我了,我早活不下去了!”满逢春曾经是那么地风光啊,他是整个文工团最能唱的人,文生武生,他都能唱,每每扮上相,刚掀开舞台的帷幕站上台,台下就是掌声雷动。满逢春的脸上画满颜料,也挡不住他眼睛的神采,表演结束后,台下都是等着和他合照的人,有的是熟脸,几乎每场戏都能在观众席见着,有的是大老远跑来的,风尘仆仆,转几次客车,只为看他一场戏,人们热情地呼唤着:“满老师,满老师”,人们手上拿着手机,胶卷相机,阔绰些的,手里是最新生代的相机。每张合照满逢春都会认真对待,每个观众他都会握手。不仅受老百姓欢迎,也受领导、大老板欢迎,在省级比赛得了奖以后,省里有个生意人,听说了满逢春的名号,想听一场专场。要是这一趟能拉到些赞助,年底的绩效就不愁了。团里的领导非常重视这一次机会,安排了专车送满逢春进省城,给老总唱了一次专场。直到今天,他依旧记得那时候的感觉,一下车,就有一个高挑精致的女子小跑着迎过来:“满老师,辛苦了辛苦了,我是办公室的小周,已经给您安排好了住宿,您去看看合不合心意,要是不舒服、不喜欢,咱还可以换。”他还记得当时,那女子想拿他手里硕大的两件行李,他没答应:“这是戏服,磕碰不得。”小周有些尴尬,收回手招呼了两个年轻的、强壮的小伙,“来,你们帮满老师拿。小心点,别碰着了。”说完在前面引路,略略弯着腰,把满逢春领到了红色柱子、贴满浅褐色墙纸的宾馆房间。那房间可真大,满逢春跟着团里到处演出,也算去了不少地方,可没住过那样大、那样讲究的。看起来并不崭新的房间,仔细打量却处处都是细节,灯罩上一粒灰也没有,从房间的会客区往里走,还有一个小小的客厅,一个岛台,摆放着鲜花和漂亮的水果。果子太美了,太好了,一点儿痕迹都没有,活像假的。绕过岛台是一个阳台,朝着省政府隔壁的公园中庭,水鹭从湖面上略过,荡起几圈水波。满逢春站在阳台上,看着那水波,心里也荡漾起来。“满老师,看看房间吧,您看要是床硬了,我让他们给您加层软垫。”满逢春循着声音往里走,看到小周笑盈盈地站在房间门口,她的笑容可真暖、真好看,他的身体里不禁躁动起来。不是对女人的躁动,而是对尊重的着迷。被重视,被尊重,身边的人都客客气气的,一个个讲话都陪着笑,只因为他肩负搏老板一笑的使命。仅仅是这样,就能赢得如此的尊重,要是老板本人,那日子该有多好过?满逢春想着,走进房间,洁白的双人床,一丝褶都没有,拖鞋、浴袍,摆放在合理的位置,床边又是一个更小的会客区,看起来可以进行很私密的谈话,沙发侧边还有一个冰箱,小周走后,满逢春就立刻打开了,里头有可乐,各式洋酒,还有一些果汁和水。那天夜里,满逢春睡得很香,他总觉得这房间有一阵香气,令他无比地安宁。第二天的演出很成功,台下看戏的大多是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众星捧月地围绕着一个老者,老人笑,他们就跟着笑,老者叫好,他们就跟着叫好,其间一个年轻些的男子打了一个哈欠,被旁边年长些的狠狠拍了一下胳膊,满逢春恰好看见了,他有些置气,把脸转朝中间的老者。这出戏是火烧裴元庆,锣鼓咚咚锵锵,节奏有力,这是为了配合满逢春的演出,专从省文工团调过来的武场伴奏,配合得比县里的好太多,满逢春感觉越唱脚下越有劲,台下的喝彩声也愈发热烈起来。演出结束后,众人都没有离开,他们在等老者说话,老者对着台上招招手,示意满逢春下台来,小周对他点点头,他绕到舞台边,小心地从台阶上走下去,站在老者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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