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垂眼:“屋里没有别人,热了将外衣脱去便是。”方才两人喝了一壶酒,桌上还有三壶酒,鄂婉一边暗骂李玉鸡贼,想让她把皇上彻底灌醉,一边当真脱去外衣,只穿雪白中衣。没办法,她喝酒上脸,还特别爱出汗,排出酒精的方式与众不同。可今晚也太热了些,脱完衣裳又起身去开窗,被皇上拦住:“外头有侍卫,你是宫妃穿成这样仔细被人看见。”鄂婉想想也对,忍着热,放弃开窗走到皇上身边倒酒,谁知两腿忽然发软,踉跄了一下直直跌进皇上怀中。皇上抱她坐在腿上,也不是头一回了,鄂婉却感觉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头脑一阵清醒一阵眩晕。唇被封住的瞬间,几乎窒息,然后有大手探入衣襟。紧接着支离破碎的呢喃自口中溢出,身体如游鱼般扭动,不受控制。仰望明黄帐顶上绣着的百子图,身上就是一凉,然后非常非常热,热到想要抱住什么清凉的东西才能缓解。打瞌睡有人送枕头,身上才凉了一会儿,又热起来,眼前的百子帐先是一下一下地动,之后连绵好似浪涌。潮起潮落,时而飞上云巅,时而沉入海底。身似不系舟,被浪涌推着遨游四方。天地几度颠倒,不知是庄周梦见了蝴蝶,还是蝴蝶飞进了庄周的梦。翌日,自美梦中憋醒,抬眼看见一片冷白结实的胸肌,顺着胸肌往上看,便看见了皇上的俊脸。盯着男人的俊脸,鄂婉脑中“嗡”地一声。什么不系舟,什么庄周什么蝴蝶……她酒量不差,昨夜怎会喝了几杯黄酒便醉得不省人事。怕是……怕是中了药了。药是谁下的,李玉说得很明白。感谢太后成全。“皇后护着你,太后也愿意帮你,终究是朕小瞧了你。”不知何时,皇上已然醒来,挑着她的下巴颏说,餍足得像一只饱餐过后的猛兽。“皇上也中了药?”鄂婉很快想到另外一种可能,“皇上一日一夜不停饮酒,太后怕损伤龙体,想来也是不得已才出此下策。”说到底,她也不过是个工具人罢了。若娴贵妃给力,哦不,现在已经是娴妃了,这样的好事恐怕轮不到她。乾隆当然没有中药,太后给谁下药也不会给他下药。他昨夜足够克制,脑中始终有根弦紧紧绷着,奈何这女人实在痴缠,像蛇一样盘在他身上,扯都扯不下来。两座玉峰蹭来蹭去,手也不老实地乱抓,那对小足一蹬一蹬,踢得他生疼。理智告诉自己,太后不可能给他下药损伤龙体,身体却好像有中药的症状。热而疼。两人是怎么从酒桌边滚到床上,又是谁给谁脱的衣裳,颠鸾倒凤到半夜,乾隆脑中也是一片空白。全当自己也中了药吧。没等到皇上回答,鄂婉感觉身上黏糊糊的不清爽,又问:“昨夜皇上可叫了水?”乾隆别开眼:“都中药了,谁能记得那些。”鄂婉狂喜,扯过软枕垫在身下,心中暗暗祈祷,求碧霞元君给她一个孩子。乾隆戏谑地看着怀中的小娇娘,故意吓唬她:“朕还没说留不留呢,你怎么敢垫起来?”鄂婉不管,就垫着,听男人又道:“揉肚子是来不及了,多灌几碗避子汤还是管用的。”“皇上,臣妾昨夜是初次,身上有点疼。求皇上垂怜,不要让臣妾喝那些寒凉之物。”垫起来才发现,身上好像被大车碾过,无一处不疼,鄂婉真的怕了,小心翼翼将脸埋进男人胸口。听见心声,乾隆抽出她身下的软枕扔在地上,想了想还是道:“皇后弥留之际拉着朕的手,求朕庇护你,给你一个孩子。朕答应了皇后,自然不会食言。这次没有,还有下次,不必心急。”鄂婉闻言瞬间泪崩,她就知道皇后不会忘了她,却没想到皇后为她求来这样天大的恩典。不到三个月时间,两条金大腿相继去世。鄂婉不敢奢求许多,只求能有个孩子依靠,求皇上能看在孩子的面上,高抬贵手放西林觉罗家一条生路。太后听说鄂嫔叫开了皇上的门,把酒也换了,菜也上了,就想着怎么能让皇上安稳睡一觉。乌嬷嬷说:“鄂嫔本就是宠妃,又得太后教诲,想来应该明白谁才是后宫的真正靠山。”“鄂嫔是个聪明的,奈何皇后去世,给她打击不小。”太后手捻佛珠,半天才道:“两个伤心人凑在一处,未必是好事。眼看到京城了,皇上不能继续沉湎于丧妻之痛,多少大事等着处置。哀家要助鄂嫔一把,怎么也得让皇上好好睡一觉。”谁知一觉睡完,鄂嫔晋位为妃,虽然没有封号,也是正经的妃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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