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明婳又沉陷进了自己的思绪里,越想越惶惶然。她不敢再深入想下去了,乐观一点想,可能事情没有那么糟糕,可能是昨晚宴会上那几杯香槟酒迷失了她的记忆。
正常情况下是这样,酒精可以侵蚀记忆,醉后失忆太正常了,她也希望是这样。可她心底明白,那几杯香槟可以让她微醺,却不会让她如此怅然若失。
明明知道遗失了什么,却想不起来,也找不回来。只有脑海里偶尔闪现出刹那的微光,像流星一样转瞬即逝,想抓也抓不住,如何用力都是徒劳。
这种久违的感觉太熟悉了。
曾经她几乎被这种怅然若失淹没。没有什么比知道自己失去过,却不知道失去过什么,也找不回来更惆怅了。
后来她学会了淡忘,淡忘在伦敦的那段时光,也淡却了失忆的恐慌。
如今记忆的黑洞再次卷土重来,撕开她重重伪装起来的若无其事,提醒她以后或许还会不停地失忆和失去。
重建起来的生活秩序就此倒塌。
她魂不守舍,心里像有一柄小锤捣来捣去,忧虑、恐惧、患得患失,各种念头纷至杳来,过了一会儿脑袋又像五蕴皆空,什么也没想。
突然脚下一个踉跄,她的高跟鞋一崴,差点直挺挺摔个四脚朝天。千钧一发之际,一只手用力拉住了她的胳膊,她跌进了一个坚实温热的怀抱。
苏明婳有点发懵,晕晕地埋首在他的胸口。直到闻到一阵熟悉又陌生的气息,昨晚她陷入沉睡之前,仿佛也闻到了这样安定清淡的气息,像清冽的深山雪松,又像木质冷杉香,令她安心沉入睡眠。
踏雪闻香归,似是故人来。
纵然记忆沉睡了,却还留有一抹睡前的气息,萦绕不去。
她紧绷的神经蓦地松弛了下来,抬头真诚对他说:“谢谢。”
男人垂眸看她,密密匝匝的长睫垂下来,遮盖眼帘,看不出情绪。
离得这么近,从她的角度能看见他下巴上淡青色的小胡茬,太阳照在他的脸上,氤氲一层暖光。他神色虽淡,气质高冷,却没有不近人情,并非不可接近。
这个男人,昨晚没有丢下她,现在也扶住了她。
男人确认她没有伤到脚,慢慢放开她,叮嘱道:“小心看路。”
苏明婳低头看看差点绊倒她的马路牙子,又看看自己的鞋。为了见自己的妈妈,她特意穿了一双漂亮优雅的尖细高跟鞋。
此刻这双让她走路不稳的鞋,就像是在嘲笑她的痴心妄想。灰姑娘纵然穿上了水晶玻璃鞋,到了午夜也会狼狈地被打回原形。
所以她虽然打扮成了妈妈喜欢的样子,却终归不是她喜欢的女儿。
心头沉甸甸,她只想甩开束缚住自己的一切,抬脚狠狠甩出去。
“啪嗒”一声,一只黑色红底高跟鞋呈优美的抛物线,落在了绿意葱茏的花坛里。
苏明婳愕然一秒,下一瞬紧紧闭上了不忍直视的眼睛。
再睁开眼睛时,她已经挂上了微笑,若无其事对男人说:“让你见笑了,我不小心把鞋子甩出去了。”
成年人的体面,有时候就看脸皮的厚度。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男人很捧场,意味深长道:“那你准头不错。”
苏明婳:“……”
换一个思路,怎么不算准呢?都没有踢中路人。
她一只脚高,一只脚低,镇定地垫着脚,想要去花坛里捡回鞋子,也捡回丢失的面子。
男人比她更快,大踏步走过去,转瞬拎着她的高跟鞋回来。
修长如玉的手指拂掉鞋尖上沾染的草屑,弯腰将鞋放在她的脚下。位置刚刚好,鞋头朝前,她一探脚就能穿进去。
“鞋还没坏,你如果不想穿上的话——”
他深邃的眼神滞留在她裸露的雪白纤足上,看得她足弓绷直,颤颤缩起脚趾,直要扣起脚底板。
沉缓的音调,悠悠接着说:“我可以……”
“不用你抱我!”苏明婳飞快打断他。
光天化日,一个男人抱着一个女人,这成何体统!就算是情侣,这样走在街头虐狗也很尬好吗?她才不想做显眼包。
她飞快伸脚穿上鞋,蹬蹬快走了几步给他看,证明自己完全可以步履如飞恣意行走。
男人看着她表演完,拂一拂袖口,施施然说完被打断的话:“我可以叫人给你送双平底鞋来。”
苏明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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