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落余光一瞥。从洗手间出来的陈川走到宋书梅卧室门口,站定没动,轻喊句“美好姐”。三人一块看过去。初一不走亲戚,很多人出来玩,渐渐小孩儿的声音哪都是,陈川独立在门前许久。宋书梅去世至今,他不敢回家多看,可不能逃避一辈子,放纵几天已经可以了,握住门把微用力推开房间门。残留的清淡的药味扑来,陈川下巴微抬,压住汹涌洪水般的情绪,一处一处认认真真地看,仿佛还能听见宋书梅说:“小川,过来妈身边坐。”但仔细一听,没有任何声音。他喉结滚动,轻声说:“妈,新年快乐。”既然都打开门了,陈川拉开柜子,准备收拾收拾屋子里的东西,可他僵着一动不动。乔落转着轮椅进来,看他这模样,斜头往里看,表情一愣。一柜子整整齐齐地放着毛衣,甚至都没人知道什么时候这里没了宋书梅的衣服。不放心的徐美好跟赵明让也过来,站在他俩身后,看清楚柜子里眼睛瞬间红起来。那股被藏起还没缓过神的难过张牙舞爪地冒出来。每排毛衣上都标注着他们几个人的名字,宋书梅给他们攒了满柜子的爱。最上边还有新年红包,封面宋书梅亲笔手写下几个人的名字和一句新年快乐。母亲的爱总是长远看不见尽头,就算是离开,也担心孩子的冷暖。陈川抬手蹭了蹭眼睛,将红包拿下来分出去,语气平淡地说:“老何小语的这些,初三他家回来再给。”“这件是天王同款,是我跟宋姨提过……”赵明让说着用手胡乱摸一把脸,拿起毛衣在身上比划比划,鼻子尖上挂着个泪珠,仰起头朝他们傻笑,“我穿这个是不是特帅?”“嗯,特别帅,”徐美好拍拍他的肩,深吸口气,看了看其他毛衣,“大小不一样,宋姨估计是怕你们仨以后再长高长壮了,特意织大。”“不是,这个宋姨给我织了啊。”徐美好情绪彻底绷不住了,用它捂住脸。夏天那会儿她曾给宋书梅看过杂志上一件露肩的深紫色毛衣。当时宋书梅说找时间研究一下,她还以为宋书梅不记得了。徐美好深呼吸一口气,努力压住哭声,直起身子,摸着毛衣上熟悉的针脚,仿佛能看见宋书梅织毛衣时的举止神情,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滴。这不是她和赵明让第一次失去母亲,是第二次。那时太小,不记得也不懂,甚至来不及悲伤,只是看到别人都有妈妈时幻想过,万分想念过千次万次。现在悲伤里长出的思念更漫长更痛苦,他们一生都会记得,记得他们有一位胜过血缘的母亲。徐美好缓缓闭上眼睛,可她又一次失去了母亲。悲风见缝插针地掀起波澜,乔落默不作声地给徐美好和赵明让递过去纸擦眼泪,拿起她的那摞最上方的白色毛衣,下巴轻蹭蹭上头软软的毛茸茸,想起刚到洛城的那天晚上,宋书梅给她洗澡,抚摸她时温柔的手,鼻子猛地酸了。但最难过的不是他们,而是陈川。乔落抱紧毛衣,微仰起头。所有人哭得都有声音,陈川没有,他半蹲在地上背对着他们,看着属于他的那排毛衣,没有说话,只是用手仔仔细细地摸着毛衣,多以深色为主,少有几件浅色。柜门打下的阴影处,陈川的手微微抖,不敢想更不敢念,宋书梅的模样在他的脑海里鲜艳明亮,这个家里随处都能见到她的身影,怎么短短的一眨眼就再也见不了。仿佛一下子整个世界都变得冰凉无比。陈川攥紧毛衣袖子,眼底微红,手背上鼓起的青筋向上延伸。“妈,我特想你。”特别轻特别轻的一句话压进断断续续的哭话中,乔落离得近,正好听见。她目光心疼地看向陈川的背影,在他隐忍着恢复平静朝她看过的那瞬又匆匆忙忙地移开。“我要穿这件喝!”赵明让套着天王同款,站在沙发上高举手中的酒瓶子。徐美好抱着抱枕,下巴搭在上面,已经喝到劲了,晃着一小盅白酒踹他一脚,隔空碰杯,“穿穿穿!我们以后一定要越来越好!让宋姨不担心我们任何一个!”今夜乔落也跟着他们哭了好久,这会儿都已经十一点多了,轻叹口气,这仨人喝一天了。今天没出去玩,陈川在家做了顿火锅,汤都添无数次水,酒更不知道下几轮了。陈渝早早被哄着去睡觉。慢慢清理掉一波空酒瓶,乔落望向最沉默的那个人。客厅里只留下电视这块区域的灯,光线不太刺眼,柔和许多,陈川套了件黑t,脚踩着酒箱,满身的冷寂,喝得最快最闷,旁边的烟灰缸里积满烟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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