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一触即分。他现在这样,是贺羡棠最熟悉的样子。举止风度,神色淡漠,那份淡漠不是倦怠,而是因为天下事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运筹帷幄,无往不利。贺羡棠想起那晚olivia生日宴后他邀她吃晚餐的目光,如有月光破碎,和如今截然不同。他讲“不远不近地陪伴”,居然说话算数。他的身影每天都在,日日有人往家里送一束花,上周贺羡棠和陈嘉欣聊天时随口提了句手腕不舒服,隔日送花的人就一并送来了缓解肌肉痛的膏药。但他的身影也在贺羡棠的生活中隐去了,算算时间,自从olivia生日后,贺羡棠就没再见过沈澈。今晚是第一面。他打算这样陪她多久?一年、两年?还是五年、十年?未来飘渺遥远,贺羡棠垂下眸,挖一勺甜品放进嘴中。司长太太大笑:“你们夫妻俩怎么弄的像不认识一样?叫cici一起来吃啊!”“我没告诉她今晚来翠园,她和朋友聚餐,凑巧碰上了。”沈澈说,“让她自己玩吧。”司长太太碰了下丈夫:“看见没?这真是相敬如宾。”司长只笑。他在政府部门工作,知晓内情,笑意里赔着尴尬。五年婚姻,沈澈听到最多的赞美,就是这句“相敬如宾”。大概在外人眼里夫妻俩确实彼此尊重,亲疏有度。沈澈以前觉得好,夫妻关系本该如此,现在想来,这词未免有些太疏离。就比如——贺羡棠从不和他发脾气闹别扭。一闹就闹了个大的。况且离婚后再听到这样的话,他心里不是滋味。贺羡棠不愿意他去打扰,沈澈只能用一种沉默的方式陪着她。就像那些年,贺羡棠也是沉默地待在他身边。这样的状态要持续多久?即便是再来五年,沈澈都认了。可如果贺羡棠一辈子都不再回心转意呢?如果她喜欢上了别人呢?面对这些问题,沈澈萌生的只有逃避。他第一次逃避问题,第一次学会,原来在感情里,无论地位如何、财富如何、智慧如何,动心的那个人只能是等着别人施舍一点爱的角色。他想要贺羡棠施舍他。哪怕只是可怜他。沈澈那点烟瘾又犯了,食指和拇指蹭了蹭,起身说:“我去下洗手间。”走前,他给助理递了个眼神,让他招待好。沈澈转去露台吸了支烟,手肘搭在围栏上。他的位置刚好能看见贺羡棠,对面的女生看起来很善谈,引得贺羡棠连连大笑。她笑起来很漂亮,灵动的眸,眼波流转。一支烟燃尽,沈澈在外面吹风,散了会儿味道。再回去时,正巧碰上贺羡棠要离开。两人相聚不过几米,如隔一汪秋水,两人相望,沉默了一会儿。贺羡棠的视线扫过沈澈,锃亮反着光的皮鞋,熨烫的笔挺的西裤,衬衫袖口下露出一块精致的表盘。矜贵、优雅、芝兰玉树般的人。沈澈最先打破沉默:“手腕还疼吗?”贺羡棠的手心贴上左手手腕:“还好。”“开车了吗?”贺羡棠摇头。沈澈给他的司机打电话,让人送她回去。简短交谈后,两人分开,一个向外走,一个向里走,背道而驰。chloe跟在贺羡棠身侧,很聪明地只挑与沈澈无关的话题聊:“你手腕怎么啦?”“最近练琴练太久,有点痛。”贺羡棠抬起手给她闻,一点清亮的薄荷药膏味。侍应生按电梯。chloe用胯顶她,仰天长叹:“唉——这么有钱还这么努力,让我们怎么活啊!”香港的夏天闷热无比,酷暑、潮湿,隔三差五地下雨,即将又有台风登陆,因此即便露台修好了,贺羡棠依旧在石澳躲清净,懒得搬回去,只雇了人照顾她的花草。某天奢侈品店员来给她送本月的衣服,在衣帽间的沙发上找到一件遗落的男士衬衫。三个衣帽间,这一间贺羡棠不怎么过来,于是它就一直待在那。是沈澈留下的。贺羡棠拿起来时,上面男人的味道已经消失殆尽了,转而被她衣帽间里梨子味的香薰覆盖。还?还是不还?这是一个问题。还的话,就意味着贺羡棠又要主动联系他。这么多天好不容易找到的平衡很有可能再次被打破。不还的话……贺羡棠盯着那件衬衫发呆,就是一件款式很普通的白衬衫,只能从剪裁和面料上看出他不菲的价格。贺羡棠感觉沈澈有上百件一模一样的衬衫。好像不还也行,他自己估计都忘了。但是……良心上好像有些过不去。思来想去,一直到店员走了,她也没办法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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