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高中班主任在毕业后接到了周昭的电话,寒暄之后很诧异,“游荡?我怎么知道他在哪?不过应该没大事,你俩一起去北京上学我还是很放心的。”“放心?”“他原来天天和陈不楚混在一起,不是溜门撬锁就是聚众打架,要不是你来,这小子还跟他姥姥在家种地呢。”周昭胡乱说了几句,匆匆忙忙买了车票上车。他在路上折腾了一天一夜,静下来才感觉自己一身的淤伤好了点。半个月接连坐两次这辆夜车,始发地和终点站都一样,要去找的人也一样,周昭的心情有很大不同。他站在火车车厢的连接处喝水,对面有个中年男人坐在行李袋上打盹儿,他怀里塞着一个毛绒公仔,每过一会儿,男人都警惕地睁开眼睛扫视周围,而后再拍拍胸前的公仔,闭眼假寐。有一次他们对视了,周昭礼貌地笑了一下,中年男人有点讶异,他从行李袋里抽出一个塑料袋示意周昭可以拿过去垫着坐一下休息。他靠着车厢门坐了几小时,后背疼,脊椎疼,全身都疼。他想起来去年开学之前,游荡和他发了一条短信,说自己正在去北京的火车上。游荡当时也在这里坐着吗?只有几秒钟的时间,周昭有点难过。转过头他觉得自己是脑残,游荡又没被他爸打,而且他还可以凭通知书买学生票啊,而且自己现在去找他就是说清楚一些事,无论游荡遇到了什么事情,总归以后他会和他一起的。他原来喜欢我啊,他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我得问他,万一他骗我呢?应该不会骗我的吧。不过说不好,之前那副乖孩子的花胡哨不是把我骗过去了吗。火车进入隧道,窗户反射出周昭的脸,他冷不丁瞥见自己居然在笑。被游荡骗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吗?笨蛋。天要亮了。余子佩建议游荡和自己回家睡觉。游荡愣了一下,“不好吧。”“有什么不好,啊呀我困死了,”余子佩在手机上叫了车,她瞟一眼双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的游荡,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你喜欢小孩子吗?我家有一个特别吵的,而且她妈也特别吵。”这话一说,游荡坦然了。五点钟,司机昏昏欲睡,放了很吵的一首歌。游荡和余子佩坐在后座,余子佩已经半睡半醒了,游荡请司机换首安静点的歌。前奏刚起,游荡养出的一点睡意就没了。蔡琴的声音华美如丝绸,是他和周昭一起听过的一首。游荡安静地听完,然后他问司机能不能再放一遍。司机从后视镜看了他一眼,乐呵呵地说:“行,我给你搞个单曲循环。但我听不了慢歌,一听就困。你陪我聊会儿天吧。”余子佩眼睛闭着,张嘴大喊:“哈!哈!呀咦——!”游荡和司机都吓了一跳,余子佩说:“还困吗师傅,我能继续喊。”闹了一遭,司机不吭气了。游荡瞧着窗外的高架桥,模模糊糊觉得这地方他来过,那时候还是周昭和李亭林坐在车子前排。13人们很少偶遇08年秋天,周昭刚拿驾照不久,一发不可收拾地爱上开车。他每天接送余子佩上下课,周末时客串他爸爸的司机。他还热衷于品评路上见到的每一辆豪车,很巧,李亭林和他有相同爱好。二人坐在前排指点江山,被叫来兜风的游荡听得一知半解,脸朝向窗外看风景。今年他离开家,离开曾海棠,成了被投进太上老君炼丹炉的孙悟空。城市和文明化为烈火焰,化为浓烟雾,时刻搓磨他本就不坚韧的内心。他以为自己是孙大圣,摩拳擦掌地想要找到那个“巽位”。可他忙了半天,颓然发现他和孙大圣的共同点不过是——他们都是猴子进化来的。大圣天赋异禀,运气又很好,是个石头猴子,而他肉体凡胎,烧干了也只是一把灰。汽车驶出城市,上高速,周昭看路牌,很敬业地汇报距离下个服务区还有16公里,有没有人上厕所。李亭林的手机连着车里的蓝牙放歌,声音巨大,他们讲话全靠吼。他吼:“我不尿!”周昭也吼:“游荡你尿不尿!”游荡点点头,然后意识到周昭看不见,于是跟着吼:“尿!”大概他声音太大了,周昭觉得他很着急,“几分满!”“什么?”周昭还没听过游荡这么中气十足的声音,他故意把车窗降下来一点,风声呼啸着灌进来,车内成为比菜市场更嘈杂的存在。李亭林瞥见周昭的举动,好奇地盯了游荡一眼。游荡其实有点急。从城区上高速花了半小时,半小时里他喝完了一升水,他没注意到周昭打开窗户,以为李亭林的品味就是如此嘈杂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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