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始她会议还挺多,慢慢大家都接受她不在公司了,逐渐只需要接手的同事跟她一天一汇报。乔曼出国好多年,以前在伦敦,现在又在柏林,两个人聚少离多,像对跨洋的苦命鸳鸯。她最近刚好快放冬假,一琢磨索性抓了向遥来柏林,打算玩几天再一起回国。谁知道——“人家休息都看山看海的爽得不行,恨不得返老还童,多快乐呀?你怎么不一样呢,越养越颓了,往沙发里一躺跟难民似的。”她说着嫌弃地把向遥乱套的羽绒服一瞥:“出了门还跟难民似的。”“别。我来柏林是想躲清静的,”难民说,“你别念叨我了。”“谁爱念叨你,我还不想呢,”乔曼白眼她,“这不是希望你精神状态能昂扬点儿吗。”“我调整几天立刻就昂扬,啊。”乔曼还得终排,是真赶时间,狼吞虎咽吃得飞快。向遥这些年吃饭习惯变差了,少食多餐且不准点,零食又不离手,二十四小时都嘴痒但不饿,被念叨几句惰性又起,吃得有一搭没一搭,漫不经心看着窗外走神。她对柏林的印象和兴趣都平平,或许是因为冬日的天气实在让人很难阳光起来。断断续续的雨,没完没了的冷,持续阴沉的天色,稀有而恩赐的太阳,即使闭门不出也会逐渐阴郁。现在仍是二月,柏林离春天还有很遥远的一段距离。发呆的间隙,街对面的剧场小门从里面被推开,个人说笑着出来,钻进雾雨中。没多久,街头就响起手风琴和长笛的声音,接着小提琴也加入进来。三重奏的曲调在阴云笼罩的糟糕天气里尤其惹人侧目。向遥和乔曼同时看过去。玻璃水雾里人影朦胧,是即将开演的剧目在做预热街头演出。乔曼瞥一眼开始刮盘子:“是我们剧组的乐手,终排要开始了。”她怕蹭掉妆容,谨慎地擦嘴巴。“你慢慢吃,我先去了,舞台见。”乔曼一阵风似的走了,很快跑到街对面,和乐手打了声招呼就钻回小门不见人影。向遥收回目光,慢吞吞进食,看时间差不多,也准备入场。推开餐厅门,她没急着过马路,在拐角花店买了一束鲜花。冷风湿漉漉地扑面而来,细雨趁虚而入,很短的功夫花束就沾满露水,混着牛皮纸的涩气拼命往鼻子里钻。她敏感地打了个喷嚏,一低头的功夫就被红灯困在雾雨中。“……”向遥皱眉。烦人的柏林雨。和冬天。马路对面,即兴演出已经结束了,几个乐手收拾往回。跟在最末的人似乎接到电话,顿住脚步,伸手止住了正在闭合的小门。他低着头,手指无意识敲着手机背板,只穿着单薄一身西装却全然不见瑟缩,高瘦的个子英挺又松弛,像是感受不到天寒地冻。眼睛总比记忆要先一步做出反应,向遥不自知地投去目光。她的角度看不到对方的面容,却隐约觉得有熟悉感在作祟,因此挪不开视线。那人侧着身,像是随时准备回去,手始终搭在门把上。有轨车从十字拐角闪着灯驶来。听电话间他似乎察觉到什么,微偏过头。明黄的电车就在这一刻驶过轨道。规律的撞动声里,慢吞吞地,遮住雨雾里一切探究的目光。窗影的游动中,向遥只看见自己的影子路过车内的乘客。终于,电车过去,红灯转绿。那道狭窄的小门已经关上。街道空荡。-向遥摸到座位坐下没多久,灯光就暗下了。她专注了投向舞台的目光。雷雨不眠夜。一个恐惧绝望的女人在家里躲避着什么,小声而颤抖地对观众唱出自己长期被家暴的遭遇,醉酒的丈夫恶鬼般寸寸搜寻,最终找到了她。骇然挣扎间长久的隐忍在这夜爆发,她杀害了丈夫,后怕地踏上逃亡之路。向遥看着台上穿着破烂戏服,彷徨奔唱的乔曼,有些晃神。她们从高中就认识,到现在有十来年的交情。在她印象里,乔曼一直不怎么走寻常路。高考结束意料外地出国留学,在伦敦念到硕士回国,投身了音乐剧行业,消停没多久又起了去德国读博的念头,发现难度有点大,就先来念个二硕再说。步伐横七竖八,似乎想一出是一出,但想什么就去做什么也是一种人生态度。不像向遥自己,她没什么态度。毕了业一脚踏进游戏行业,看起来顺利稳当,实则迷迷瞪瞪就混了十年,到现在一没目标二没冲劲,心气神全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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