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办,”向遥笑,“我一个人可吃不下两盒,就当替我分担一下了。”他无话反驳,拧着眉头盯着那碗炒面,做了半晌心理斗争才推开桌上的书本,慢吞吞吃了两口又抬头:“多少钱?”向遥张口就来:“五百。”高中生:“……”“几个钱啊,有什么好给的,不介意我在这跟你拼个桌吧?炒面太油了,我不想在家扔饭盒。”他于是没再吱声,向遥就当默认了。她提着两份炒面走了一路,手冻得僵紫,这会儿也不想再说话,极为专注地吃她的宵夜。高中生偶尔看她一眼,原本还想说什么,但看她头也不抬,欲言又止了半天,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他们在麻将桌前无言地度过了一碗面的时间。吸收完热量,向遥总算不那么冷了。“还学吗?”她问。他摇头:“上去吧。”即便同行,小孩也没什么存在感。向遥十次回头看他,他九次没有察觉,垂眼看着脚步无声踏在阶梯,只偶尔有鞋底细微的摩擦声,单薄的身子像个空空的躯壳。“为什么待在地下室学音乐啊?”她忽然轻轻问。这次他反应很快地抬头了,脚步都明显顿了一拍。“抱歉,”她态度很端正地道歉了,“我不是故意看到的。只是你的书正好在桌上……”“没关系,”他又恢复那种死水般的沉静,“我没办法在家里学。”于是向遥脑海中浮现出那天晚上林卫东狰狞的面孔。“学的钢琴吗?”“作曲。”“高几了?”“高三。”刻在每个人基因里的关键节点。设身处地,向遥开始担忧了,停下脚步回头看他:“那集训……有在参加吗?”他意料之中摇头,无波无澜的。她一时间心绪复杂,视线往下,意外看到他抱着书册的手,食指关节红肿着,那点溃烂似乎泛滥到其他指节,阴影里看不明晰。高中生也察觉到她目光落处,不自在地缩回手指,藏进了衣袖里。楼道一时陷入沉默,感应灯也灭了,只有室外钻进的碎风呜咽。高中生咳嗽一声,昏黄的光线重新进入视野,他若无其事地催促了一声向遥:“快走。”“……哦。”向遥回神,才发现自己杵在楼道里。贴满广告的斑驳墙壁上,人影重新开始流动,在层层阶梯的折角里蜿蜒。暴雪快到了。向遥想。☆、07冻疮南榕彻底入冬了。成日都在阴沉沉地刮大风,似乎能从刺骨寒风里闻到海水的冰冷咸腥味。天气预报里早早就通知快有暴雪,连带着项目组本就飞快的工作节奏直接脱离地表。“进度要再抓紧啊,再快点儿,”主程序王哥成天在催,“得在下雪之前把这次调整弄完,万一影响效率,周期又得往后拖!”向遥堵着鼻子,昏昏沉沉做她的杂鱼工作,无动于衷。头两天她还挺高兴自己干活竟然很顺利,能跟上大家节奏,后来才发现打杂的活儿基本全给自己了。她之前试图约过一次王哥的时间,可接二连三的项目会议让这次约谈一拖再拖,最后不了了之。向遥没再约新的时间,也不想管是不是真的忙到几分钟也抽不出。她早意识到自己与其他人之间那堵无形的墙壁了。浑浑噩噩里,她就这么被架住了。两点一线的生活里,唯一还算有意思的,大概是偶尔的宵夜时间。加班的晚上,向遥会多买一份宵夜带去储藏室,还带去了一管冻伤膏。“……谢谢,但我不用。”他抗拒得很坚决,看得出真的很不喜欢欠人情。“膏药是我本来就有的,留着用吧,省的浪费。”她说着用下巴点了点他的衣袖。“写字和练琴的时候。手不痒不疼吗?”他犹豫一下,终于还是接过。“谢谢,”他又说了一次,继而问,“多少钱。”“嗯……记不得了,”向遥说,“以后跟饭钱一起算吧。”他于是又拧起眉:“晚饭我也不需要。”想了想他补充:“这样其实算强买强卖。”向遥爆发一声笑,搓了搓冻僵的手:“说真的啊,你一点点都不饿、也一点点都不冷吗?”“就当陪我吃饭吧,”向遥看得出他的为难,笑眯眯地勉强他,“辛苦你了。”高中生没法再反驳什么,把手从袖子里伸出来,拧开了膏药的盖子。向遥打量他。大概是课业原因,他眼下有些睡不好的黑青色,时而需要闭目休息一下,连带着看人的眼睛也总是湿漉漉。脸色习惯性地紧绷,人又营养不良地瘦削着,因此哪怕眉眼五官很清俊,也给人一种不算讨喜的阴郁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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