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少钧抬手掀开垂落的经幡,水珠顺着眉骨滚进领口。他目光劈开满室氤氲的炭火气,正钉在周柏梧搭在季绫腕上的手。周柏梧轻蔑地扫了季少钧一眼——季少钧,生平第一次露出这种慌乱的样子,竟然是为了季绫。人面兽心。“急什么?她没事。”周柏梧慢条斯理地抚平她膝旁床褥的褶皱。季少钧眼神一沉,没理会他,快步往里走,“绫儿?”季绫放在在周柏梧面前的从容一扫而光,死死咬住嘴唇,心乱如麻。她几乎可以想象,自己现在的样子有多可疑——临行前偷跑出来,衣服换成了僧衣,与一个男人单独相处。她不敢看季少钧,甚至不敢动,生怕一个眼神就暴露了什么。“你……”他快步走到榻边,目光掠过她身上松松垮垮的僧衣。季绫慌忙蜷缩进被褥,脑海里乱成一团。她能说什么?“……摔了一跤,衣服湿了。”她低声道,嗓音已有些干涩了。季少钧的目光在她脸上停顿了片刻,又缓缓扫向屋内的炉火。房间里,寂静得只能听见窗外雨滴落在窗棂上的细密声响。他眸色发冷,缓缓地转头,看向床榻边——周柏梧仍然站在那里。“哐当——”一声,山风吹开了窗户,窗柩重重撞在墙上。水汽钻进来,将空气都浸染成湿漉漉的一片。佛龛上供奉的油灯突然爆了个灯花,惊得季绫睫毛一颤。“已经很晚了,”她的尾音也湿漉漉的,“我们……路上再说吧。”季少钧忽然直直地盯着她,“季绫。”他从未这样叫过她的全名。他的视线定格在她褪掉的衣裙上,冷笑一声,“既然这样舍不得他,何必要走?”他直直地盯着她——“你和他,到底什么关系?”季绫的心猛地一沉,腕间的翡翠镯子忽然重极了。这是生日那天,他着人送来的。如今却硌着周柏梧扶她时留下的指痕。房间里,寂静得几乎能听见雨滴落在窗棂上的细密声响。她能感觉到身旁炉火的热度,可此刻,她的手心冰凉无比。季绫深吸了一口气,缓缓抬起眼,直视着季少钧。“你是不是更该问,我们是什么关系?”她的声音很轻,却清晰无比。“不然,为什么我和我的青梅竹马出门,你急成这样?”空气瞬间凝滞。季少钧的瞳孔猛地收缩,腰带铜扣撞在指节上,“当啷”一声,惊破寂静。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呼吸顿住,眼底的情绪复杂到一瞬间无法掩饰。“我们是什么关系?”季少钧低低地笑了一下,“我们还能是什么关系?我该送你走了。”那笑声里,满是自嘲之意。他上前,周柏梧立即挡在他面前,“做什么!”季少钧眼底闪过一抹讶异,但仅仅是一瞬。下一刻,他微微侧身,反手扣住周柏梧的手腕,顺势一带,将人狠狠一推。周柏梧踉跄了一步,手臂上传来剧烈的痛感。还不等稳住身形,他就转身,猛地挥拳砸向季少钧的脸。季少钧只顾着看季绫的情形,未曾防备,结实地吃了一拳。鲜血登时从他唇角流出。可还没来得及再还手,季绫已冲上前,几乎撞进他怀里,“小叔——痛不痛?”她急得紧紧扣住季少钧的手臂,指节陷入他军装的褶皱。他扭头啐了一口血沫,撑着佛案,“绫儿,是他强迫你的,对不对?”他希望她否认,等她告诉他,这不过是一个错误,一个无可奈何的局面。可季绫却笑了一声。她看向周柏梧,随后,她缓缓地垂下眼帘,低声道——“不是。”她听见季少钧的呼吸一滞。外头的雨声哗啦啦地落着,世界仿佛都在这片雨里褪去了其他声音。只有清亮而温润的女声——“我没你那么能演,前些天明明发生了那么多,我再看到你,没办法做到满脸平静——像你一样。“我没办法像你一样继续打着叔侄关系的旗号,用做作的孩子气来掩盖我们之间越界的关系。“我知道你在期待什么,你希望我跟周柏梧什么也没有,继续不清不楚地待在你身边,继续口口声声叫你‘小叔’。“季少钧,我现在告诉你,你不是合格的叔父,也不是合格的情人。”周柏梧忽然上前几步,拉住她的手腕,试图把她拽起来——“绫儿,跟我走吧。”季绫甩开他,冷笑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以为我没了他就只能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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